哭笑不得的沈浪浪:
不是,平时防着春桃之类的宫女也就算了,连喜欢萧霍的沈瑜都防是不是有点过分?
朕是怕你出事,假装没瞧见青年眼底笑盈盈的戏谑,萧弋一本正经,兔子急了还咬人,谁知道你那兄长会为了萧霍做出什么蠢事。
到时朕就在那屏风后面坐着,保证皇后自在平安。
好好好,清楚自己先前那场大病当真吓坏了对方,沈裴放开话本侧身,主动亲了亲男人的下巴,无论臣妾去哪儿,都会让陛下陪着。
就像曾经的每生每世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萧弋:亲亲归亲亲,朕还是要去。
裴裴:去去去,真是服了你了。
险些失去以后,某暴君的占有欲明显爆棚2333
日常比心,mua。
第153章
沈瑜进宫去见沈裴的时候,接连下了几日的大雪已然停了。
随着安亲王府谋逆叛乱的证据日渐增多,坊间官场原本对萧弋昏庸妄为的指责,也变成了陛下英明的夸赞。
仿若真有天公庇佑,就连最近寒冷肆虐的风雪,都莫名安稳平静下来。
身为最靠近宸朝权力中心的丞相嫡子,沈瑜当然知道,当今圣上这次被人津津乐道的拨乱反正,比起早有筹谋,其实更像是歪打正着。
毕竟在事情发生之前,谁也未曾想过,对方竟会因为皇后有恙,连夜抄了自己亲叔叔住的安亲王府。
此等荒唐行径,倘若没有之后一连串的翻转兜底,定要载进史册,被天下人口诛笔伐、直直戳破那脊梁骨。
众口铄金,老安亲王显然也没有料到萧弋能疯到彻底无视舆论,当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露出了许多尚未遮掩妥当的马脚。
一步错步步错,时至今日,安亲王府已然无力回天。
非常清楚父亲为了制止自己误入歧途做了什么,沈瑜不敢再奢求其他,只求能保住萧霍的命。
这也是他今日来宫里的原因之一。
曾经由各大世家献给帝王的美人早已被陆陆续续地遣出了宫,偌大的皇城里,除了宫女太监,便只剩下些能在冬日存活的花花草草。
身前引路的宫人沈瑜也见过,正是如今最得陛下宠信的宦官喜顺,与父亲私下里评价的虚伪油滑不同,对方笑容真诚,态度更是温柔和煦。
娘娘已经在殿内等候多时了,屈指在门外轻叩两声,得到示意的喜顺躬身退后,显然没有要跟进去的意思,沈公子请吧。
前些日子从母亲口中得知的真相犹如沸水般在心中翻滚涌动,沈瑜深深吸了口气,挺直脊背进了正殿。
纵然曾在脑内幻想过无数次自己与沈裴见面的场景,但当真到了此刻,他又无可避免地感到紧张。
反倒是裹成毛团又抱了个暖炉的沈裴淡定非常,见人进门,他十分自然地颔首寒暄:哥哥来了?
几步之隔的屏风后立即飘来一阵犹如实质的低气压。
怔怔看着眼前玉冠高束、慵懒昳丽的黑发青年,沈瑜面带惊讶,一时竟忘了怎么回话。
母亲苦心遮掩大半辈子的真相,怎么到了这宫里,就好像本该如此般平常?
往年只有在除夕夜才能见到这个体弱多病的嫡亲妹妹,乍然瞧见沈裴男装的沈瑜张了张嘴,终是哑着嗓子挤出一声:你、过得还好吗?
未等对方回答,他便觉得自己说了蠢话。
自小耳濡目染,身为丞相嫡子的沈瑜当然看得出,这凤栖宫里的摆件陈设,个顶个都价值连城。
前年外邦使者来京进贡时特意献上的琉璃盏、无数文人雅士千金难求的原版字画就连对方脚下随意踩着的那方毛毯,都柔软洁白得挑不出任何瑕疵。
比起沈家那间牢笼般的京郊小院,任谁都能知道哪个更好。
最重要的是,在这凤栖宫里,他的同胞弟弟、可以大大方方地做回自己。
是我说了傻话,脸颊局促发烫,未等青年回答,沈瑜便主动换了话茬,前些日子我从母亲那里听说了一些事情,所以
母亲?听到这话,沈裴学着萧弋平时的模样,饶有兴趣地挑眉,一针见血道,好一个母亲,她竟愿意向我道歉了吗?
印象中寡言内向的妹妹从不会这样咄咄逼人地说话,沈瑜招架不及,下意识地回答:道歉?母亲并未说过这话。
那咱们还有什么好谈的?端起手边的热茶轻抿一口,沈裴懒洋洋勾唇,相府的养育之恩早已在我入宫的那一刻还清,前些日子李芸茹进宫指着我的鼻子骂怪物时,可没把我当一家人。
怎会如此?
本能想为自己印象中优雅知礼的母亲辩驳几句,但想起那日在地牢里对方的失控,沈瑜又默默地闭上了嘴巴。
站在沈裴的立场,他实在无法要求对方于沈家有什么善意。
我知你心中有怨,可母亲当年也是迫不得已彻底落进沈裴的谈话节奏,沈瑜斟酌着解释。
然而沈裴却完全不吃这套。
随手放下茶杯,他风轻云淡地指出重点:迫不得已?沈家与安亲王府交好,也是迫不得已?
不知哥哥在与那安亲王世子花前月下时有没有想过,京都沈家,还有一个我坐在后位。
现如今安亲王府谋逆一事暴露,你们又将我置于何地?
过去被刻意抛在脑后的问题在这一刻彻底浮出水面,沈瑜有心想要反驳,却根本讲不出那句我不知情。
他知道的。
他一直知道萧霍对龙椅上那位抱有诸多不满、也质疑过宸朝是否需要一位更好的帝王,推翻暴君、救百姓于水火,这些听起来充满正义的远大抱负迷人双眼,已然让他忘记了自己妹妹的处境。
尤其是在天牢里瞧见萧霍狼狈模样、说出我去求父亲这种话的瞬间,他的脑子权衡过各种利弊得失,却从未出现过沈裴的影子。
而他执意进宫探望沈裴,除了要替萧霍求一个活命的机会外,也是希望看到对方过得很好,消除自己心底那些愧疚与不安。
怎奈事情完全没有按照沈瑜的预想发展,黑发青年言辞犀利,如刀般撕破他用来粉饰太平的伪装
言行相悖,无论嘴上说得多么舌灿莲花,沈家所做的一切,都明摆着没把对方当一家人看。
燃着无烟银丝炭的大殿温度适宜,沈瑜却觉得自己热得厉害,在沈裴一字一句的诘问下,他狼狈且慌乱,更没脸再提救萧霍的事。
gu903();娘娘说得对,心中的悔意在这一刻彻底攀到顶峰,沈瑜踉跄着后退,臣、臣这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