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况且身体泡久了自然而然便有一股无力感,这一时半会儿想站起身还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

她其实还是有些迷糊,以至于仅剩的还能努力周转的理智,忍不住便要怀疑这屋内的熏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苑随很快便走到了她的身后,她看了一眼风卿竹下意识扣在桶边的手,不知道这人又在暗暗较什么劲。

舒服点了么?苑随的声音如这水雾弥漫的空气一般朦胧。

你在香料里加了什么?

这是安神香,能帮你凝神静气,纾解劳顿,放松些。苑随淡淡说道,她拿起把梳子,另一只手则轻柔的替风卿竹捞起微湿的头发,没了簪子,这长长的青丝垂落在桶边,就像那诗词里写的,宛如泼墨一般。

你干什么?风卿竹的声音有些无力的沙哑。

你这头发,真好看。听起来像是女子之间由衷发出的艳羡,但苑随那毫无起伏的声线,却又好像只是随口说说。

可不知为何,风卿竹却还是觉得,心头某处像是被人拨动了一下,隐约是在什么时候,同样的话另一个人也对她说过。

苑随一下接一下,帮她挨个梳开那些发结,她从小巧的瓷碗中挖了一块香膏,再一缕一缕的,在风卿竹的头发上抹开。

两个人谁也没再说话了,眼下这般宛若顺其自然的景象,就好像一对共话连理的恋人,做着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咱们护法大人,真的hin温柔的。

第5章

苑随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她认真替人梳头的样子就像是从另一面验证了她自己的话她根本就不屑于对一个凡人阶下囚动什么龌龊的歪心思。

殿内被雾气弥漫,如非刻意,其实很难看清些什么。何况水面早已被花瓣铺满,完全将那可能引人遐想的场面尽数遮掩。

赵元是怎么抓到你的?安静了许久,苑随的声音便难免显得突兀。

背对着她的风卿竹轻轻睁开被水珠挂满的睫羽,继而语意不明的吐出两个字来:侥幸。

苑随不由一笑,你也很侥幸。

何意?

赵元好|色成性,在这魔宗内豢养了不少女人,苑随说,可他却放过了你。

想必是立功心切,所以才一时收了色心。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不是问我,打算怎么救你么?她顺完了最后一缕头发,然后松手缓缓走到桶侧来。

桶里的人猝不及防的慌张被她尽收眼底,苑随巧然笑着,她懒散的趴在高高的桶边上,视线只对着风卿竹那双灵气十足的双眼,我不能公然以我的身份救你,所以这黑锅得让别人来背。

苑随说:这几日你留在我这,我会将我夜夜宠幸、玩|弄于你的消息散布出去。

你!!

先别急着恼火,听我说完。苑随好脾气的打断道,她感觉若是不好好安抚好了,风卿竹怕是没听完她的计划,就直接气绝身亡了。

只是传言,不会真把你怎么样。啊你不会是这种时候了,还觉得你在魔域的声誉,重过性命吧?

风卿竹这才缓下一口气,不答反问:然后呢,这又有何意义?

继而几日之后,以我这般喜新厌旧的性子自然是厌倦了你,到时候我会把你重新丢回牢里。苑随随手抬了下袖子,甩开了这浓密的白雾,直将风卿竹那白皙的面庞看得更真切了些,届时赵元瞧见你这般漂亮的脸蛋,又早已被这几日的传言听得嘴馋,他自然不会再错过一次。

风卿竹扣着木桶的手再次收紧,她听着对方的混账话只气得浑身颤抖,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骂怎能抒泄她的愤怒。

苑随却是没事人一样,抬手忽而将她扣着桶边的手抓在了手里,再一点点掰开她自我伤害的手指。

那时你只要假意配合,将他迷得五迷三道

我便是叫他杀了我,也做不出这等腌臜的事情来。

苑随抬了下眸子,她面无神色的瞧了风卿竹一会儿,末了才哂笑着摇了摇头,你们这帮正派人士,固执迂腐,冥顽不灵,我倒是见识了。你就不曾听过一个词,叫能屈能伸么?

仙门弟子,可杀,不可辱。

苑随笑了笑,松开她的手,罢了罢了,她回身走向了一旁的桌椅,那你便继续做你的贞|洁烈女,反抗他便是了。苑随喝了一口水,我会在那时助你,将他打晕,再送你出去,他见色起意误了事,这锅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风卿竹没有立刻答话,似乎还在考虑。不过苑随却是已经下定了主意,没打算与她商讨,只是告知一声而已。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可以出来了。苑随道,衣服在你左后方的架子上,换好了,来内殿见我。

虽然方才水雾朦胧之时,苑随已经近距离的看过了那张清婉秀丽的脸,但当人穿上了新衣,挽好了头发,亭亭玉立的站着苑随面前时,她还是忍不住暗暗倒吸了一口气。

苑随早知道这个女人有多美,但她却忽略了,这么多年未见,当年那个十七岁的少女,早已长成了大美人。

单是那一双晶莹水灵的眸子,便足以叫这世人前赴后继。

苑随出了会儿神,顺便感慨了一遍造物者的不公。

赵元抓住你的时候,你应该不是这个样子吧?苑随问。

当时厮杀了很久,他出现时我已精疲力尽。

苑随了然的点了点头,她又看了眼风卿竹的新衣,你穿红色也很好看,比那死人白有生气多了。

叫我过来干什么?懒得多听她废话,风卿竹有些不耐的打断道。

苑随指了一下手边的小瓷瓶,你这一身的伤口不处理,我可是会扫兴的。

风卿竹这个人固执归固执,但也不算完全拎不清,苑随替她上了药,又叫人准备了些食物和汤水,不下半日,左护法大人疼爱新欢的佳话便在魔宗内传开了。

入夜更是灯火长明,人影攒动,一看就玩得很激烈。

殿内,苑随斜倚在塌上,指尖法力萦绕,兴趣盎然的驱使着两张人形的卡片,继而在窗户上呈现出各种令人脸红羞愧的倒影。

苑随玩得有点开心,时不时被自己乐得低低笑起,那笑声里少说三分猥|琐,直听得侧卧在床上的女人阵阵不齿。

我说风女侠,好歹也配合一下吧?

风卿竹留给她一个背,不过听到这话的时候身体明显震了一下,配、配合什么?

光见人影,不闻其声,外面那些人肯定是要怀疑的。

你就叫两声意思意思,我保证不会笑话你的。

苑随,你莫要太过分了!

你这女人,可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苑随撇着嘴坐起身来,她看着风卿竹的背影,恍惚间竟有些被吸进去了似的。

她的视线乐此不疲的反复描摹着对方的身线,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对这个女人,可能确实是有一些喜欢的。

至少是很感兴趣的,她也很好奇,风卿竹这样洁身自傲,冷漠又固执的人,抱起来会是一种什么感觉。

实在不想叫就算了,那这长夜漫漫的,就聊会天吧。苑随想起来便问,那个香囊,对你来说有什么特别的意义?

不说香囊还好,风卿竹一时也没想起这事,结果苑随一提,她顿时便焦急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把香囊还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