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渡的提醒,沈溪回神,收拾起桌上晾干墨的菜单,吹灭厨房里的蜡烛,留下一盏,拿着跟上周渡的步伐:“回。”
周渡与沈溪的新家虽说也修建了厨房,可新厨房沈溪总是用不习惯,为了省事,做饭依旧在沈家厨房。
新厨房也没有空着,用来烧个洗澡水什么的还是挺方便的。
今日两人都在厨房里待了不久,身上都是一股调料味,回到家,合力烧出一锅洗澡水来。
周渡提着水桶去水房给沈溪的浴桶里添水。
沈溪从房里取了两人换洗的衣裳出来,及时拉住添了水就要走的周渡,眼睛亮亮的:“一起?”
周渡的腰带被人勾住,不得不停下步子,回身看着望着他跃跃欲试的眼睛,微微勾了勾唇:“你怎么还没打消这个念头?”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已经是沈溪第三次邀请他一起沐浴了。
周渡没忘,沈溪自然也没有忘,放纵道:“都说事不过三,前两次你都有理由拒绝了,这第三次你总没有理由拒绝了吧。”
以前的周渡隐忍克制,是尊重沈溪,现下他们成婚了,沈溪又主动送上门,周渡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放下木桶,关上水房的门,轻声应道:“行。”
沈溪的心砰砰跳了两下,将手中换洗的衣物挂在衣架上,走到周渡身后,伸出手揽住他的腰,指尖搭在腰封上,轻柔道:“给你宽衣解带。”
周渡喉结攒动:“好。”
随着他这一声应下,他的腰封就到了沈溪手中,紧接着是外衣、里衣。
滚烫的水气缭绕,很快便将不大的水房给蕴得布满雾气,朦朦胧胧地叫人看不太清房里的情形。
水气醺得两人眼前都是模糊的,沈溪拿着雪白的帕子替周渡一下又一下认真地擦着背,下唇都快叫他咬烂了,失望地道:“就……就这样沐浴啊?”
周渡略感好笑:“不然?”
“不然……”沈溪心里升腾起一股希望来,头依靠在周渡的肩膀上,笑道:“不然我们做点开心的事呗。”
周渡偏头望着他脸上的笑意,唇角一扯:“如果你不介意浴桶散架的话。”
沈溪懊恼地拍了拍浴桶里水,使水花四溅开,散落一地:“都怪你,把浴桶做得这般小。”
周渡捏捏他被水气熏红的面颊:“不小了。”
这已经是他做得最大的一个浴桶了,再大存不住热气,里面的水很快便没了热度。
沈溪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他就是借机发泄的他的不满罢了,这会没了脾气,把手中的帕子丢给周渡:“帮我搓背。”
周渡看着沈溪那被水气烫红的皮肤,在烛光下莹莹泛光,哑了哑嗓,答应下:“好。”
沈溪转过身去,倚在木桶边缘,后背放心地交给周渡。
周渡拿着帕子搭上沈溪的后肩,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他身上一寸又一寸的皮肤。
周渡的动作太过温柔,导致沈溪觉得在挠痒痒似的,他咯吱笑了两声:“你重一点嘛,好痒。”
周渡无奈只得加重了些力道,望着因他用力而更加红的皮肤,他轻声问道:“这样?”
沈溪双手交叠靠在浴桶边缘,下巴放在手背上,舒服地享受着周渡的伺候:“差不多,只要不挠痒痒就行。”
周渡只得维持着这个力道,在他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快速消散的红印子。
待得沐浴过后,他又拆下沈溪的发带,柔和地替他清洗着满头青丝。
在周渡温柔的指法下,沈溪觉得他都快要睡着了只得不停地说话来打消困顿:“周渡,你伺候得好舒服,要是以后日日都有人这样伺候就好了。”
周渡淌了点水在他的发丝上,好笑道:“这么喜欢被人伺候,为何还要那么辛苦的去开店?”
沈溪不说话了,过了会他又道:“我出嫁那日,小舅舅要给我许多的钱,我没有要,你会不会怪我?”
周渡用手指替他梳着青丝:“为什么要怪你。”
沈溪抿了一下唇:“因为如果我接下那些钱的话,我们下半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了,可我还是觉得靠自己双手挣来的钱最踏实。”
所以现在这么辛苦,完全是他自作自受,曾经有个让他躺着过完人生的机会摆在他面前,是他自己拒绝掉的。
周渡梳好他的青丝,用干净的帕子给他擦拭着:“你自己心中不是有答案了么,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沈溪好奇道:“如果是你,这么大一笔钱摆在你面前,你会怎么做?”
周渡裹好他的发丝,让他自己擦拭,他则是扯过衣架上的衣物,出了浴桶:“除了你,上天不会再给我任何馅饼了。”
所以这个问题没有任何意义。
沈溪开心地跟上他的步伐,衣裳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仰起头望着他的眼睛,真诚地问道:“所以我是你的馅饼么?”
周渡微微垂眸,在他刚沐浴过,还殷红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肯定地回答道:“是。”
还不待沈溪攀上周渡的肩膀,周渡率先开口道:“回房点灯。”
点灯要做什么不言而喻,沈溪立即勾上周渡的脖颈,恃宠而骄道:“夫君,抱抱。”
周渡只得抱着他返回房里,点亮摆放在卧房里各个角落的烛火,一时间整个屋里都被烛火的光芒照得亮堂堂的,黑暗彻底被驱逐在门外,没有一丝可进门的缝隙。
在烛火的照耀下,沈溪那张被水气熏得薄红的面颊仿佛渡上了一层淡淡的柔和的光晕,使人挪移不开眼。
周渡情难自禁地吻上了沈溪的唇瓣,在他的唇齿间尽情的放纵着自己,不克制,不压抑,如同一只蓄势待发要吞噬羔羊的猛兽。
沈溪被周渡吻得难以呼吸,只有不停地喘息才能缓解。
窸窸窣窣的声音轻缓地在房里传开,房里的温度也不断在攀升,热度使得周遭的蜡烛都在加快燃烧。
灯芯摇曳间,周渡低头吻着沈溪,双手揽着他的腰,护着他一点点地向下倾斜,他的膝盖跪在床沿上,跟着沈溪要一同落下去。
沈溪的后背触到身后柔软的大床,手攀在周渡的衣襟上,原本应该无暇顾及其他的他,却在这时,不知怎的,一下子想起了在这张床上发生过的所有事情,顿时浑身一僵,整个人莫名地生出些抗拒来。
他攥着周渡衣服的手一顿,拒绝的话脱口而出:“不行,不行,不行。”
连着三个不行,周渡再不舍,也只得放开了他,硬生生压下所有的渴望,哑着嗓道:“好。”
就在周渡膝盖要从床沿上起身离开之时,沈溪又扯了扯他的衣服,眼角微微泛红道:“我说的不行是指在床上不行,又……又没说其他地方不行。”
沈溪凝望着周渡眼底的暗潮,心想,只要不是在床上,周渡就应该会有所收敛吧……
周渡挑挑眉,向他确认道:“你确定?”
沈溪坚定地点了点头,反正在床上他是怕了。
见他坚持,周渡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松开跪在床沿上的膝盖,抱起沈溪的整个身子,也没有再去寻找别的地方,就这样扣上了他的唇。
沈溪呆呆地任由周渡支配,在心里猜测周渡会找个什么地方。
书桌、衣柜、书架、还是窗沿?
然而他等了许久都没有等到周渡的行动,身上的衣服也越来越不对劲。
沈溪咽了咽口水,勾在周渡腰上的腿略略发软:“你不会打算就这样吧?”
周渡挑着微红的眼:“不行?”
“倒也不是不行,”沈溪捏捏周渡结实的臂膀,“我就怕你抱不住我。”
周渡轻轻笑了一下:“试试不就知道了。”
沈溪:“也对……”
话还没说完,也就说不出来了。
几次过后,周渡靠在他耳旁轻声问道:“行不行?”
沈溪已经累得没有任何力气了,整个人汗涔涔地埋在周渡的肩膀里,咬牙切齿道:“太行了!”
周渡得到自己预想的答案,也没打算放过他。
沈溪却是不乐意了:“休……休息了……”
“不成,”周渡无情地拒绝了他,“七根折耳根,你才第三根,还有四根呢。”
沈溪一瞬间就回忆起了他让周渡吃折耳根时的场景来,他就说他当时觉得有点不对劲,原来是这儿等着他。
三根已经让他精疲力尽了,四根还让不让他活了!
沈溪磨了磨牙:“你小气!”
周渡抱紧他,任由他说。
沈溪苦不堪言,最后只得妥协道:“要不还是去床上吧。”
在床上他好歹还有个着力点,现在这样他全身都虚浮着,太难受了。
“不行,”周渡再次拒绝,“你刚刚不愿意在床上的。”
沈溪气得狠狠地咬住周渡的肩膀。
周渡痛得一个闷哼:“乖乖,你咬得太紧了,放松点。”
沈溪死死地勾住周渡的腰,又加重了点力道:“我就不,就允许你报复我,不准我报复你啊。”
寸步难行的周渡:“……”
房里妖精打架,房外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本该好好休息的豆包,在黑暗里闪烁着一双幽蓝的眸子,朝白天山上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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