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渡一转身就对上他的目光,视线挪移开,看向窗外的天色,道:“你该回去了,胆小鬼。”
沈溪就知道是这样,慢慢收回目光,出门提了野鸭子,抬脚就往家的方向走。
都要出院门了,他不知又想到了什么,又倒了回来,朝周渡问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做什么你吃什么,你可有什么爱吃的或者想吃的,我都可以给你做。”
周渡想了想,摇了摇头,冷漠道:“没有,能吃的都行。”
沈溪撇撇嘴,骗人,什么都吃,为什么不吃苦瓜,也不吃青菜茎。明明就喜欢吃辣的,要是那顿饭少了辣椒,食欲都不会很好。还喜欢做得精致的,盐放多放少了,少了些火候或是火候过大做出来的菜,尝上一两口便不肯再下筷了,挑剔得简直不能再挑剔了,这叫能吃的就行?!
嘴这么硬,偏偏舌头又不会说谎,口是心非!
“那行,我就自己看着做了。”沈溪嘴上应着,心里却打算今晚将他不喜欢的菜全都给做一个遍,看他还嘴硬不。
周渡没有反驳。
晚上周渡带着豆包去到沈溪家吃饭的时候,看到桌上清一色的清炒青菜,青菜还是那种没有去茎的,唯一的肉菜还是一锅清炖老鸭汤,面色微微发苦,没什么食欲。
平日里被大肉骨头养叼了嘴的豆包,这会抱着一根青菜磨牙,也显得憔悴。
别说他们了,就连沈暮和李鱼两人一时间也不太习惯这“清汤寡水”的饭食,怎么吃都不对味。
但这一桌人,只有沈溪一个人会做饭,没有端起碗骂厨子的道理,大家都兴致不高地默默扒着饭不说话,与往天其乐融融的画面形成鲜明对比。
最后还是沈暮率先吃不下去了,他自出生以来,就没吃过如此不对味的饭食,搁下碗筷朝沈溪问道:“小溪,家里是不是没钱买盐了,今天炒的菜盐没有放够。”
沈暮这样一问,大家都把目光落在了沈溪身上。
沈溪不慌不忙地喝着老鸭汤回道:“没有啊,我就是最近火气太旺,有些烧心,想吃些清淡的缓缓。”
沈暮关切道:“那要不要我待会熬些下火药给你喝,光饮食清淡还不行,还是得配合着药效才能好得快。”
沈溪连连摇头:“不用,没那么严重,我多吃几天清淡的饮食就好,是药三分毒,还是算了。”
周渡听到接下来还要吃几天这样伙食,不自觉地皱了一下眉,嘴里喝着的老鸭汤也顿时觉得没有滋味了。
沈暮没再说什么,转头向李鱼道:“小鱼儿,去厨房盛些泡在坛子里的剁椒出来。”
“好。”正在缓慢进食的李鱼替听到这话,立马起身,高高兴兴去厨房弄了一碗剁椒出来,
剁椒一上桌,桌上的三人都支着筷子去夹,摆在外面的青菜无人问津。
沈溪看不下去了,起身端走剁椒碗:“就这样干吃得多难受啊,等着我去加工一下。”
说完就端着这碗剁椒进了厨房,
再出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盘菜,摆上桌道:“干锅烧野鸭,请品尝。”
浓郁的烧菜香味一上桌,直接勾出了桌上几人的馋虫,使得原本没什么胃口的他们,顿时食指大动。
“好吃!”李鱼吃饭的速度明显快了好多,边吃还不忘夸奖沈溪:“小溪你的手怎么这么巧,什么都会。”
沈溪托着腮,不甘心地咬咬唇:“可能是因为我太穷了,所以不得不多学点,以免以后饿死。”
香辣的野鸭肉合着米饭咽下去,滋味简直绝了。李鱼听到沈溪这样说,跟着说道:“我也穷啊,但我什么都不会。”
沈暮跟着掺和地点点头:“我也穷,但我也什么都不会。”
两人跟着说完,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声音,目光移去常被他们忽略的一角。
正在默默吃饭的周渡被他们盯着有些许地不自在,想了想,咬着一块鸭肉的唇,慢慢挤出几个字:“穷,不会。”
周渡吃肉,豆包啃骨头,有了骨头啃的豆包,也跟着兴奋地嗷呜了一声,把整个饭桌上的气氛又给带了起来,桌上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画面。
沈溪跟着笑了笑,执起筷子默默地清扫干净了桌上的所有青菜,毕竟他这些天是真的有点上火了。
吃过了晚饭,天色还不是很暗,为了消食,也是为了晚上做准备,周渡向沈溪借了个箩筐,带着豆包在沈家周围的松树林里捡了些干树枝和松塔。
沈溪在厨房里整理碗筷,透过窗户看见在外面忙碌的一人一狼,不禁问道:“你弄这些做什么,你家附近不是有吗,何必舍近求远。”
周渡捡了一箩筐的枯枝便收手了,平静道:“今夜不回家,在村里守夜。”
沈溪刚想问守什么夜,便想起周渡答应了村里要打野猪的事,应该是为了这事。
村里每日都有人守夜,就是为了提防这野猪,守一夜两夜还好,可谁知道这野猪什么时候能来,旁人家里还有人帮着替换,周渡却只有他一人,身体怎么熬得住。
沈溪摞好碗筷,抬起头来对周渡道:“守夜很辛苦的,晚上我给你送宵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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