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贡赋人都傻了,直到被打死也没个反应。
允淑瞧着一片狼藉的衙门,舔舔干涩的唇,心道: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份呐?
贡赋还没审呢,供词也没拿着,回头怎么坐实福王亏空国库的罪名呢?她撑着腮有些发愁。
冯玄畅踏步流星回来,瞟一眼给他踹翻在地的帐子,示意覃时收拾起来,自个儿在允淑身边坐了下来。
允淑看看他,撇嘴,“你至于吗?”
他看看她被捏的有些发红的下额,抚上去揉一揉,“至于。这样手脚不干净的,活着也是浪费。”踅摸阵儿,似还不解气,又嘱咐覃时,“方才哪只先动的手,剁下来。”
允淑瞧他这模样,只得好言好语的哄,“你果然把他打死了也罢了,只是再去找谁来审问呢?”
他浑不在意,“是我错了,这案子就不该审,什么福王爷让他死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我想弄死一个失势的王爷,给个理由已经很看得起他了,他自己不知好歹,我还上赶着去拿热脸贴冷屁股?”
允淑戳戳他,“那你准备怎么?”
他把她抱在怀里,满眼宠溺,口中说的话儿却截然相反。
“赐道圣旨,赏他一瓶毒药,若是不从抗旨,就更好办了,随便扣上个忤逆,拉菜市场斩首示众。”
好歹福王是个皇子王爷,结果在他看来,就和杀一只小鸡子一样简单随便。
允淑也不知道是该高兴他手握大权好,还是该担忧这样的行事风格,给看不上东厂的人捏着把柄参一本,还有没有退路。
他果然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从来不说大话儿,没几天,福王就被逼的走投无路,听说临死前破口大骂,对冯玄畅极尽诅咒。
奈奈给她学的时候,她吓得牙齿咯咯作响。
奈奈给她披个毯子,“其实也怪不得掌印大人,主子也别太往心里头去,福王爷骂什么断子绝孙的话儿,嗐,奴婢说句不好听的,一个太监本来就断子绝孙了,哪里还用的上福王爷诅咒的?”
第107章十分卖力
允淑勉强攒个笑出来,“你不知道,我听着这样的话儿,心里头害怕。”
奈奈瞧她脸色苍白,也就不再往下说了,转个话头道:“主子,这天儿一天比一天冷了,回头奴婢给您做件厚衣裳罢,库房新采买了上好的蜀锦,花色是您喜欢的对称花样,拿来做袄面儿最合适了。奴婢想着您不喜欢大红大紫的,特地嘱咐她们留着月牙白和天水碧两种颜色,一会儿奴婢去拿过来您过目,挑个喜欢的。”
说着话儿呢,几瓣雪落下来,打在她袖子上,她高兴的扯嗓子喊,“快瞧呀,落雪花儿了,今儿什么日子啊?”
奈奈一拍脑门儿,“瞧奴婢记性,今儿冬至节,今年这雪下的可是时候,主子您快回屋里去烤火,奴婢吩咐小厨房包锅饺子来,奴婢老家有说法的,冬至这天吃饺子不冻耳朵。”
她说是,“我家里每年冬至也是要吃饺子的。”
奈奈颠颠跑去吩咐厨房下饺子去了,她起来裹裹毯子,收了躺椅往屋里来,把躺椅放在墙根,往炭盆这边靠靠,跟前还堆放着两三块上回丁颐海从老家扛回来的红薯和一瓢子未去壳的花生,随手捡几个放在火盆边上,没一会儿噼噼啪啪的透出香味儿。
奈奈袖手回来,进屋头上已经顶了层薄薄的细雪,往火盆跟前一坐,顷刻化成水珠子裹在头发丝上。
她给奈奈擦擦,把帕子放一边,呐呐,“官人已经去宫里一整天了,也不知道什么事儿,眼见着天都要黑了还不回来。”
奈奈把红薯翻个个儿,“我听覃时说,官家这回叫徐将军回来,是为了给大殿结亲,定了徐家大姑娘为太子妃,覃时说徐家大姑娘不愿意,徐将军还为此抗旨了,闹上乾和殿,多半掌印大人是临时给拉去做说客,绊住脚了回不来。”
允淑好奇,“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的?自上回二姐姐没了,她不是一直称病谢客的?还拒了我好几张拜帖来着。”
奈奈撑头,“奴婢也不知道。”
话赶话儿说到覃时,允淑迟疑了一下,摩拳擦掌道:“奈奈?”
“嗯?”奈奈剥烤熟的花生米给她,“主子您吩咐,奴婢听着呢。”
她笑,“你同覃时,是不是两情相悦?”
奈奈登时脸红到耳朵根儿了。
别看她平时给允淑分忧解难毫不忌讳,事儿临到自己身上就没那么豁达了,当初伙着允淑看春宫图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还觉得自家主子太放不开,男人女人之间横竖就是那么回事儿,结果说自己身上来,就没那底气了,支支吾吾的。
到底是过来人,允淑瞧她这羞羞答答的模样,心里有谱了,吃两粒花生米,拍拍手,“成,这事儿我瞧着顶不错的,你年纪也不小了,说实在的比我还大四五岁,总不能一辈子都这样在我身边做个使唤,覃时人不错,你嫁过去我也放心,明儿我就给官人说说,让他跟覃时商量商量,把婚事办了。”
奈奈扯着衣角,脸憋的通红,好半晌才憋出几个字,“奴婢都听主子的。”
小厨房端上来两盘饺子,掺和着几个汤圆子,做了酱油和醋的蘸料。
冯玄畅还没回,允淑一个人吃着没意思,招呼大家伙儿一块上桌吃,下人们面面相觑,不敢坐,她喝上一口温过的青梅酒,啪一拍桌子,“都给我坐下,吃!”
下人们给这声儿响吓得一哆嗦,急不迭都落座动筷。
冯玄畅顶着一头雪沫子回来,瞧见的就是这坐一屋子吃饺子的热闹场面儿。
他站门口,也没说进屋,指指里头满桌热气腾腾,转而对廷牧道:“这场景,叫我想起来当年家里头,叔伯们凑一桌儿过除夕。”
廷牧还是头一回瞧见他这一脸高兴的模样,想来是主子心里头最开心的事儿了。
“主子,您也一块入席么?”
他摇摇头,“给我单送一份儿饺子到卧房里来罢,我怕我进去,大家伙儿拘谨。”
廷牧答应着,转而进了屋。
他闲庭信步回来卧房,燃上火笼,随手翻书看,灯火通明一片,外头刮着大风,一阵一阵的呜咽。
未几,房门来了,带进来些凉意,允淑捧着盘子还冒热气儿的饺子过来,推到他跟前,托腮盯着他看。
他抹抹脸,疑惑:“有脏东西?”
允淑笑的像根粘牙糖,“没,就是想看你,真好看,越看越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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