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不大,柔和又清冽,轻飘飘落在江晚茵的耳中,让她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小声问他,“成亲么?怎得这样急?不是要礼部择一个好日子才行吗?”
因为惊讶她一连问了三句,萧明述只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说,“孤不放心你。”
不放心?有什么不放心的?
江晚茵闻言有几分疑惑,歪了歪头看着他,抿唇笑了,“殿下不放心什么,我还能移情别恋,跟别的什么人跑了不成?”
她面容艳丽张扬,不笑的时候颇有几分高傲的冷意,让人觉得难以接近,但若是勾唇笑了,便明媚鲜艳,就如同此刻这般,让天地万物都失了颜色。
萧明述微微低垂下狭长漆黑的眼眸,长眉舒展开低声笑了笑,凑近她的耳边道,“移情别恋?你何时对孤有的情,留的恋?”
“我只一说,殿下怎么咬文嚼字起来?”江晚茵脸上一红,把目光游移开,心虚的四处张望,试图找点什么能转开话题,为自己找补几句。
“那,那边的木架上的弓箭,我之前没见过,是……”
萧明述静静注视了她一阵,眼眸中含着春风般柔和的笑意,从腰间将那块太子玉牌解了下来放到她手中,沉沉道,“这个算孤的一份聘礼。”
他顿了顿,忽地又重新问了一遍,“茵茵,待这些事了了,便嫁与孤,可好?”
江晚茵所有的话都梗在喉间说不出来,只愣愣看着他的眼眸,那其中的冷意和淡漠比往日里都消减几分,隐隐带着几分认真,黑瞳中影影绰绰,都是自己略带惊讶的模样。
她一下子泄了气,从前逃婚、抗旨的念头都不知散落到哪儿去了。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个女人,试问这天底下哪个女人,能抵抗像萧明述这样英俊端方的人,满眼都是自己的温声求亲呢?
但只是表象罢了,他们两人成亲,不过是交易和合作,能有三分真心都是奢求。
今日他能这样柔声细语对她这样讲,来日也可以对别人这样讲,无非都是些对他顶有助力的女人。
想到这个,她顿时又有几分灰心丧气,垂下眼睛抽了抽手,却没能抽出来,只听他问,“你怕什么?”
怕什么?江晚茵被他问的晃了神,一时间也没能说出话来。
大抵是,怕落花有情,流水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