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六郎是个没主意的,给?了他,就等于给?了惠妃和公主,她们?越发要贪心不足了,”神武帝微哂一声,“不行。”
惠妃那头还在殚精竭虑盘算着,却不知这里早就被否定了。赵福来心里想?着,道:“剩下还有七八个皇子,或者福王也还年轻,左右只是挂个名,协调一下康显通和石志宁,遇到大事还是报请陛下决断。”
福王是神武帝最小的兄弟,今年四十?多岁,从军打仗的话的确不算年老?,神武帝想?了许久,到洗完时还是没有拿定主意,披衣往静心馆乘凉时,远远看见灯火通明,又见几个荫夏殿的宫女守在外?面?,想?来是徐莳正在里面?洗浴,神武帝不由得?心里一喜。
徐莳病了多时,神武帝怜她体弱,一直不曾召她侍寝,这阵子正是颇觉得?想?她,眼?见她能过来静心馆,想?必是好了?连忙快走几步到跟前,摆手止住宫女通报,只轻手轻脚走进去,隔着夹缬牡丹的屏风,忽听里面?扑的一声响,跟着是徐莳的笑声:“不行,你太强了,投一次中一次,跟你玩没趣!”
神武帝不觉停住步子,悄悄探头往屏风里一看,就见徐莳已?经洗完了,披着披风坐在汤池边上,身前不远处摆着一只四口的投壶,几个宫女拿着去了头的箭,正陪她投壶,靠近壶底那个最难投的口子里已?经落了两支箭,想?来方才那一声响就是哪个宫女投进了这里,又见徐莳指了指最边上那个宫女,道:“你来试试。”
那宫女笑着上前,一连投了几支,一支也不曾中,徐莳越发笑起来,道:“你又太弱,胜之不武,也退下吧!”
她又点了剩下两个,道:“你们?两个来试试!”
那两个宫女各自投了几次,有中的也有不中的,徐莳笑道:“不强不弱,就是你们?两个陪我玩吧!”
不强不弱。神武帝心中一动,转过屏风道:“莳花儿在玩什么?”
徐莳一回头看见是他,连忙丢下箭袋跑过来,笑道:“陛下怎么不声不响就来了?”
神武帝揽着她一道坐下,柔声问道:“在玩投壶么?朕陪你一道吧。”
“好呀,”徐莳先是点头,跟着又摇头,“不过陛下太强了,我肯定每次都输,多没趣!”
神武帝嗤的一笑,懒洋洋说道:“不错,太强的不行,扶不起来的也不行,唯有这不强不弱的,才能慢慢地玩上一阵子。”
他随手抽出一支箭,扑一声投进最底下的口子,摸了摸徐莳的脸颊:“还是朕的莳花儿机灵。”
“什么?”徐莳总觉得?他说的不是投壶,歪着头看他。
“没什么,”神武帝扬手又投中一支,笑了起来,“莳花儿,你可是输定了,今夜朕要好好罚你!”
中苑。
应珏低声道:“二哥,我已?经联络了几个御史,明天早朝的时候,我当先倡议,一定把二哥推上去,绝不能让这个行军大总管落到六弟手里!”
“陛下不会选我的,”应琏看他一眼?,道,“还是想?想?别的人选吧。”
“为什么?”应珏拧着眉毛,“忌惮兵权旁落?可这个大总管根本也拿不到什么兵权,兵都在节度使手里,康显通又只听陛下的!”
“即便不担心兵权,也担心声望。”应琏道,“若是选了我,一旦此战得?胜,声望大增,也是陛下不乐于看见的。”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六弟上去?”应珏走来走去,越想?越觉得?憋屈,“他事事都听惠妃跟七妹的,败了还则罢了,若是胜了,好容易才把惠妃的气焰打下去点,难道又要让她起来?”
崔白在边上听着,突然有些感慨,分明是为了拔除侵扰边境多年的心腹大患,该当选择最合适的人来领兵,然而众人处心积虑谋划的,都还是自家的利益,有谁在乎将士的性命,百姓的死?活?
不由得?想?起先前裴寂说的,太子是仁君,定能体恤民生不易,安抚天下,可如今,太子的地位虽然一天比一天牢固,与当初他们?尽心竭力想?要扶保的仁君,却是越来越不一样了。
忽听应琏问他:“子墨,你有什么想?法?”
“要么推举福王?他身份也够,又是个不管事的,”崔白叹口气,“要是无?为在就好了,他必定有万全的主张。”
“无?为不是不在嘛!”应珏道,“十?二叔虽然身份够,不过陛下总说他耽于玩乐,不是干事的材料,要是提了他陛下又不准,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几个人?”
他叹口气,道:“要是有个既不让陛下忌惮,又跟我们?一条心的就好了!”
应琏心中一动,看着他说道:“或者,就是五弟吧。”
“什么?”应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时连连摆手,“我不行,我又不曾打过仗!再说这事分明应该二哥去的!”
“你虽不曾打过仗,但曾经跟着杜忠思学过兵法,总是懂的,再说兵力自有陛下亲自调动,应该不会让你直接插手,这个大总管,应当主要是为了协调康显通和石志宁,免得?他们?互相不服。”应琏打量着他,慢慢说道,“陛下曾经斥责惠妃贪心不足,应当不会让六弟做这个大总管,我们?一致都推举你,应当有几分把握。”
“这怎么行?”应珏连声推辞,“我无?德无?能,如何能做大总管?”
“你与我原本也是一体,我既去不了,你去也是一样。”应琏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是不是中间连载的时间太长了?感觉现在追文的和评论的都少了好多,嘿嘿。
第125章
望春院中夜风微凉,沈青葙独自坐在阶下,望着漆黑天幕上白光微茫的银河,不知第几?次想起?了裴寂。
已经许久不曾见过他了,听说近来告假回城养伤,也不知那伤,到底好了不曾?
“娘子?,”夜儿端着托盘过来,“该吃药了。”
因?为筹划着脱身回城,是以沈青葙一直不曾停过药,此时接过来一饮而尽,苦涩的药汁留在舌尖上,沈青葙由不得皱了眉,夜儿连忙递过来一盏清水给她漱口,待漱过之后又?送上一盏蜜水,道:“这是宋女官送过来的枇杷蜜,奴调了一盏,娘子?尝尝吧。”
沈青葙接过来喝了一口,温水调的枇杷蜜,清甜适口,却突然想起?来,去年?这会子?在云州,她急怒之下高烧不退,裴寂总是看着她吃了药,再调一盏温热的蜜水给她过口,哪怕回长安的路上那么颠簸艰险,在这事?情上裴寂也从不曾马虎过。
口中的蜜水突然就酸涩起?来,怎么也咽不下,沈青葙把水盏放回托盘上,低声道:“拿下去吧。”
夜儿走后,四周又?恢复了寂静,不知哪里的蟋蟀高高低低地叫着,偶尔有绿光一闪,是秋来最后的几?只萤火虫,沈青葙将薄薄的毯子?拉到下巴底下围好,靠着引枕,终于放任自己,回想起?去年?此时,与裴寂相识的一切。
最开始时,他分明并没有动那样的心?思。
那时她中了媚药,那零星留下的记忆中,似乎对他很是亲昵,可他并不曾动她,反而想法设法给她解毒,还帮她躲过了齐云缙,那么,是什么时候,他突然改了主意呢?
好像是她见到韦策那天。那时候她在房中梳妆,他突然闯进来,第一次唤她青娘,仔细回想起?来,当时他的态度非常古怪,尤其在提起?韦策时,她能?感?觉到他明显恶劣的语气。
之后她与韦策商议,决定投靠东宫,将内幕告知裴寂,也就是那时候,他才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做出与他一贯的品性背道而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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