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余光见男人咬牙切齿,月容唇角勾起,紧绷精神松懈,任由疼痛席卷全身,放心往后倒去。

不管日后男人娶多少个,有了这话,她总算是为自己孩儿争取一线生机。

顾知山见月容向后倒去,想起回门那日马车,他被撩的心慌意乱。以为这是柳氏新勾当,本不想接,低首见莹白如玉小腿上,血痕蜿蜒而下。

她还怀着孩子!

目呲欲裂,顾知山拦腰搂住月容,佳人唇色浅淡,全不似新婚之夜艳红,肤白似雪,冰凉凉毫无热气。

若不是胸前起伏,他险些以为,她昏死过去。

拦腰抱起放回床上,顾知山满手血渍,锦被一卷,佳人毫无动静。俯身抱起月容,一脚踹开西门。

门外,蒹葭早已把婆子丫鬟遣去休息,见侯爷抱一床锦被出来,大掌满是血痕。失声道,

“侯爷,姑娘这是怎么了?”

顾知山看都不看她一眼,两三步出了院门,口哨一声,林中跑出骏马,姿态亲昵靠向顾知山二人。

他翻身上马,小心把月容环在怀里,大氅拉到前面遮住女人身影,见蒹葭追出门外,冷声道,

“你回去找常达领罚!”

主子都伺候不好,还能做什么。

蒹葭顾不得害怕,紧盯骏马远去背影。侯爷满掌血渍,定是有人受伤,姑娘沉静稳重,从不失控。可此刻裹在锦被里一句话也不说,难不成,是侯爷去子不成,也要了姑娘性命不成?

又思及侯爷十七八岁便屠尽青州鞑子,朝廷上排除异己也是不择手段。蒹葭心中后怕,猛地回头,冲进北屋禀告黄大太太,

“我们柳二太太犯了疾病,怕是不好,柳家让人来接姑娘,过几日就回来,来请大太太示下。”

“问亲家太太好,照顾好你们姑娘,相国寺有我,多在柳家住几日也使得。”

黄大太太正在给老太太喂茶水,闻言放下调羹,让蒹葭下去忙碌。

陪嫁婆子小心翼翼凑上前,满是不解,“大太太,方才您都瞧见那男人…”

黄大太太抬眼,似笑非笑看了婆子一眼,“李妈妈你说说,咱俩瞧见什么了?”

陪嫁婆子忙自扇嘴巴,赔笑道,“看奴才这张嘴,院子里梧桐影子怪吓人的,竟让奴才说胡话!”

黄大太太这才满意,扭头看向京城东南方向。他家老爷临行前嘱咐,肃毅候和侄子媳妇那事儿,和张家脱离不了关系。她只要在这相国寺里伺候老太太,旁的事儿,一律只当看不见。

更何况,黄大太太抿唇。她虽劝着月容和侄子好,实际上,她瞧着肃毅候比她侄子顺眼。

运筹帷幄,大权在手。夜探香闺,也要把喜欢的女人叼回自己窝里。她那个蠢笨侄子呢,不痛不痒送个南珠,能抵什么用?

只可惜,那肃毅候心狠手辣的,和月容注定是段露水姻缘。月容是有夫之妇,无论如何,都成不了他正妻。

暖洋洋,软绵绵。

被褥里是好闻的沉香味道,小腹疼痛缓解,月容舒服的喟叹一声,只觉得从未睡的如此踏实。

“醒了?”

男音冷硬,在耳旁响起,月容睡意朦胧睁眼。入目,男人高大身形立于床边。眸若深潭满是冷意,一瞬,她竟以为重回新婚那日,猛地坐起,

“侯爷怎会在此?”

“你可有话要与本侯交代?”

一个惊慌戒备,一个咬牙切齿。顾知山咬牙,见柳氏瞪大眼睛满是戒备。闭眼,只觉狗咬吕洞宾,一片好心全白费。

夜闯太医院,揪太医给她看诊,实在是荒谬至极!

第18章、第十八章

室内静谧,月容放下戒备,疑惑皱眉,直觉情况不对。

这肃毅候不是说冷淡矜持,怎么这幅模样看着自己,倒像是欠他银子似的。

顾知山见她懵懂不解,想起昨日她血落床榻,呼吸薄弱让人揪心。原以为是子嗣不保,可年近花甲的太医多次问诊,最后得出是妇人月信。

拧眉晲了眼床上佳人,青丝如稠散于细肩,唇色是让人瞎想的红,藕荷色小衫是昨日新换上,勾勒青峰卧雪,极为惑人。

人方初醒,桃花眼角还带着湿濡的媚气,懵懂眨眼,丝毫不见算计自己的狡黠劲儿。

默了片刻,顾知山心里叹息:

罢了,她才十六,父母双亡,柳二一看便不亲厚,不懂也理所当然。

“我让人往柳家去赎了徐婆子,明日就过来当差。你…跟着学些妇人之事。”

顾知山想起太医那句,病人多思多虑,宫寒体虚,新婚之夜又有合欢香助兴,疼痛难忍也是有的。

日后须小心静养,冷食荤腥皆不要吃,不然,日后恐怕对子嗣有碍。

“蒹葭小丫头一个,不懂这些,跟着你胡闹。徐婆子有经验,又是你身边老人,有事也能帮衬你。”

心一软,思及柳氏过往不容易。顾知山耐心解释,见她仍旧半知不解,垂眸敛下复杂情绪,转身走了出去。

明日一早,他为女眷夜闯太医院的桃色新闻怕是会传遍朝野。宫中太后,他的嫡亲姐姐,估计也会降旨问询。

须得好好合计才是,难不成,真要承认,他和柳氏有私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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