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2 / 2)

装相 蕉三根 2741 字 2023-08-20

gu903();“你不知道。”喻闻若好像有点生气了,“如果她想要让别人知道,她为什么直到那天也不肯告诉我呢?”

迟也抿住了嘴,没接茬。

“她只想印少量的书出来,给愿意记住她的人收藏。andthatwillbeit.”喻闻若站起来,“我去洗澡了。”他的语气刻意地和缓下来,拍了拍迟也的膝盖,“早点休息吧。”

迟也沉默着看他走向卫生间,突然安静地又重复了一遍:“她希望别人知道。尤其希望你知道。”

无数次……无数次地,想要告诉你。就在刚才,就在这张床上,也想要告诉你。

“她只是不知道如何开口。”迟也狠狠咬了一下嘴唇,伪装出平静的语调,“不然她不会写这些故事留给你。”

喻闻若没回头,也没说话,他直接走进了卫生间,“砰”地关上了门。迟也在原地呆呆坐了一会儿,脸上一点儿表情都没有。他转过脸,看见蕾拉那张照片还在床头柜上,她笑得没心没肺。

“对不起。”迟也笑了笑,替喻闻若跟她道歉,“我知道,他有点笨。”

照片上的蕾拉无法回答他。

喻闻若这个澡洗了很长时间,迟也没有等他,熄了灯自己钻进被窝了。他跟喻闻若之间几乎没有吵架,这可能算是继他们上次闹别扭以后第一次争执。以喻闻若的性格,洗完澡出来肯定得哄他——无论他情不情愿,他一定是做让步迁就迟也的那个人。可能是因为他比迟也大了这么多,也可能是平常确实是迟也无理取闹的时候多一点。但喻闻若这次显然不想哄,所以一直在浴室里不肯出来。水声也没断,迟也感觉喻闻若应该快把自己皮都泡皱了。

迟也叹了口气,正犹豫着要不要起来去看看他,水声突然停了。

卫生间里传来脚步声,迟也立刻闭上眼睛,假装已经睡了。喻闻若站在床边等了一会儿,迟也知道他在看自己,于是更加不动,只当自己在片场演昏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见喻闻若很轻地叹了口气,掀开被子,躺在了他身边。

床很大,他们俩各自占据了一边,中间还能再躺一个人。被子被撑起来,空荡荡的,迟也觉得有点冷。

喻闻若突然道:“如果汤华导演确实有这个意愿,我可以跟她谈谈。”

迟也猛地转过来,瞪着他。转身的时候顺势往中间靠了靠,喻闻若的身体挨他很近,但是一点热气都没有。迟也皱起眉头,问他:“你冲的冷水澡吗?”

喻闻若没理他:“但别人的话,不行。”

迟也无语地叹出一口气,整个人靠过去,把喻闻若搂进怀里。他皮肤很凉,大冬天的,就算屋子里有暖气,也是够呛的。迟也骂了他一句:“喻闻若你他妈的有病吧!”

喻闻若回抱住他,声音闷闷的。“热水烧完了。”

迟也继续骂他:“谁让你洗那么长时间啊!你身上沾屎啦!”

喻闻若“啧”了一声,“你真是……”

“闭嘴!”迟也气势汹汹地把他搂得更紧,腿也挂到他腿上,给他焐着,一边继续骂骂咧咧,“你还学会摔门了!”

喻闻若长长地“嗯”了一声,像撒娇,脑袋顶在迟也颈窝里蹭了两下。

迟也不骂了,他们谁也没再说话。北京的夜在他们的窗外降临,迟也心想,这傻x明天肯定要感冒了。

这件事上他没猜错。喻闻若第二天去上了半天班就被徐穹赶回了家,因为他鼻塞到话音完全变了个人。但不同于迟也落了个水就反反复复,喻闻若的感冒好得很快。这一点,喻闻若认为是归功于他多年如一日的坚持锻炼。

至于另一件事,迟也同样没有说错。在喻闻若对所有来接洽的制片人都委婉而坚定地表示拒绝以后,这阵风波终于在一个礼拜以后渐渐止息。一切都仿佛又走回了正轨。蕾拉的书排到了明年三月出版,译者仍在加班加点地翻,时不时还要发邮件来征询一下喻闻若的意见。而在此之前,一年一度的风尚盛典又要来临,bridge上上下下再次忙得人仰马翻。而迟也仍旧在重庆拍《冷枪》,他们即将在年底之前按时杀青。但傅冉秋在来探过一次班之后,傅凯就再也不允许女儿来了,据迟也说,他感觉傅凯对他的态度都变得很有敌意。

就在这一年好像要这样平静而忙碌地走向终点的时候,喻闻若终于接到了汤华的电话。

“喻主编有空吃顿饭吗?”汤华的语调很平和,好像她完全没有听说过那些制片人在喻闻若这里碰的软钉子一样,“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把《橄榄树》的影视改编权卖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不觉,书里的一年过去啦~

第76章

元旦小长假刚过,重庆送走了一大批游客,《冷枪》剧组也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场重头戏。从闹市枪战,到废旧医院爆破,盘山公路追车和最后贴身肉搏,大场面拉满,前前后后要拍十来天。傅凯倒是还好,大佬只需要在背后坐镇就可以了,但对于迟也跟李新恒,则是每天都在玩命儿似的拍。

拍到后来,迟也甚至隐隐感觉出来李新恒有跟他较劲的意思。他的咖位大,导演自然会更关心他,时常问一问还能不能坚持。迟也在拍戏这件事上一向敬业,轻易不会说累。李新恒便也咬着牙,只要迟也不说累,他就也坚决不肯示弱。这种暗搓搓的像雄鹿斗角一般的心思很快被迟也察觉,他也被激起了一股劲儿,更不喊累了。两人天天咬着牙,比这还不够,越高难度的戏还越自己上。

那天最惨的一场戏,迟也的脚卡在了一辆车的后保险杠里拿不出来,反派直接启动车,把他在地上拖了两百米。本来是有替身,但迟也为了能从另一个机位拍到他脸,自己上了。虽然做了各种保护措施,但因为迟也力竭,没控住,后脑勺倒下去,在地上拖了两下,顿时蹭得鲜血直流。

这下可好,整个剧组都围着他处理伤口,反倒让迟也有点不好意思。李新恒也在旁边看着,欲言又止的,脸上满是愧疚。

迟也莫名其妙地想,他愧疚个什么劲儿?

但那场戏之后,李新恒就没那么拼了,也没了跟迟也比较的意思。他杀青的那场戏是在废旧医院,他作为人质,被绑了炸弹,迟也不能抛下他,才让傅凯从眼皮子底下溜走。这场戏非常吃重,李新恒因为很早就知道了傅凯的真面目,却因为种种原因没有揭发,不断在光明和黑暗的边缘徘徊,到此时才向迟也坦白了一切,让他快走。但是迟也坚决不肯离开。两人要在这种情感激烈碰撞的对话里保持冷静,寻求生机。在迟也总算解开李新恒身上的炸弹以后,却发现这个装置连着的是建筑里别的地方的炸弹,这头一剪开,那头倒计时即刻清零。迟也和李新恒要从二楼跳出去,废弃的医院办公大楼连着傅凯的罪证随即在他们身后炸成一片废墟。

爆破的戏虽然有替身,但没有爆炸的这一条,他们也得跳个几遍供后期剪辑。虽然楼下铺了好几层软垫子,但是这么跳也属于比较危险的动作,他们跳了两遍,导演始终不满意。到第三遍的时候,李新恒突然站到了迟也身后,揽着他一块儿往下跳,落地的时候也没放手,就地一滚,护住了迟也。

迟也吓了一大跳,跳下来的时候摔垫子上没事儿,但这个力道要是摔在一个人身上可不得了。他一骨碌爬起来,赶紧拉着李新恒检查:“没事儿吧?”

李新恒左手捂着右手小臂,落地的时候迟也压了一下他小臂。他表情痛苦万分,摇了摇头,没说话。

导演举着扩音器喊:“李老师怎么样!受伤没有!”

李新恒抖了抖手,活动了一下几根手指,露出一个有点憨的笑容:“没事儿!”

剧组的人都围了上来,迟也挣扎着从软垫子上站起来,主动伸了一只手给李新恒。他抬头看了迟也一眼,因为剧烈运动而喘得厉害,抬头的时候鼻尖也皱成了一团,狼狈得一塌糊涂。然后他伸出左手交给了迟也,迟也用力一拽,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导演满意了。爆炸即将发生,李新恒作为迟也的好兄弟,也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挺身而出用自己的后背抵挡了爆炸的冲击波,落地的时候也用自己的身体替迟也垫了一下。走戏的时候都没设计到这么细,但是最后李新恒的发挥完满了这个人物。导演喊“咔”以后,李新恒正式杀青,剧组的人都鼓起掌来,有人给李新恒献了一束花。

“李老师辛苦了。”迟也跟着鼓掌,真心诚意地对他说。虽然李新恒动机不纯,也挺惹人烦,但是拍戏毕竟是个苦活儿。《冷枪》前后历时四个多月,已经算制作周期很长的剧,李新恒也是一条一条地拍下来,态度和表现迟也都看在眼里,多少也对他有了一些改观。

这个圈里勾心斗角永远都少不了,但一到了镜头底下,就什么都藏不住了。

李新恒抿着嘴,好像情绪很激动,看了迟也一会儿,突然给了他一个拥抱。

“谢谢迟老师!”他说,“我真的从你跟傅老师身上学到很多!”

迟也哑然失笑,感觉自己一下让他说老了十几岁,跟傅凯一个辈分儿了。但既然都被架到前辈的位置上了,他也只好拍了拍李新恒的背,说了两句鼓励的话。

李新恒放开他,手里还捧着那束鲜花,迟也指了指傅凯那边:“你去跟傅老师也说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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