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众乡亲义愤抗倭寇 述过往左刚遭追捕(1 / 1)

甲午轶事 庑桓 1735 字 3个月前

候补道员张锡銮为了增强抗日武装力量,除了改编退入县境的巡防营,还积极招募抗日爱国青年入伍,仅一个月就编成定边军七个营约二千五百人。委任章樾、莱禧为分统,特邀天津武备学堂学生商德正任总教练,并从奉天运来八百支毛瑟枪,加强装备。

十一月二十七日,倭军一队约七、八十人由长甸进犯宽甸城。在距县城五公里的磬岭遭到蒋天福民团的迎头痛击,从天黑打到黎明,倭军不得已从双岭子逃亡凤城。此战打死倭军七人,生擒倭军头目广田甚吉,缴获驮马一匹,枪支弹药若干,大米一百五十公斤。后来倭军再次进犯宽甸城,在青椅山乡大水沟村附近,被千余名民团会勇包围。倭军三次突围被打退,最后趁天黑由葡萄架岭逃窜。

倭军三犯宽甸,民团三战三捷。张锡銮、宽甸民团首领蒋天福等为避开日军锋芒,主动退出县城,分兵把守待机围歼。十二月中旬,倭军又从安东、凤城各调一部分兵力,约三四百人进犯宽甸。途中受到信字团练康秀峰、李庆堂部袭击,战斗约两小时,民团被打散,二十余名团勇被俘。倭军进入宽甸县城后,烧杀抢掠无所不为。城内百姓纷纷出城向定边军和民团求救,要求攻打县城,报仇雪恨。

这年除夕,倭军出城骚扰。在青椅山乡三道沟和葡萄架岭一带接连遭到定边军林元福营袭击,败回县城。林管带和蒋天福率部抢占黄椅山,居高临下,控制日军。随后,埋伏在城郊的民团由东门杀入城内。日军被迫从南门向丁家趟子逃窜,又遭到埋伏的民团伏击,倭军只好逃亡坦甸。林长青营和民团追至凌晨收兵回城。这次战斗共打死倭军六十余人。翌日,乡民们又在附近的地窖和草垛中活捉日军十余名。这次收复县城的战斗,史称“宽甸大捷”。

同年三月一日,宽甸军民三千余人,乘胜收复长甸,毙敌七十余人。之后,军民向香炉沟进军,在村外遭日军埋伏,双方发生激战。定边军牺牲六品顶戴权福廷,蓝翎守备王维选以下五十二人,民团牺牲团练长王义福以下会勇三十八人。日军死伤数十人,弃军械粮食逃往凤城。同月九日,定边军管带周廷顺和民团首领楚文彦、韩玉堔、傅彩率众两千攻取红铜沟。十四日,拔掉日军盘踞在金厂、长岗的最后两个据点。从而,将进犯宽甸的倭军全部赶出了宽甸县境,打击了倭寇的嚣张气焰。

宽甸本一边境小城,然保家守土之志不减。他们奋勇杀敌的战斗功绩举国震动,得到了朝廷的大力表彰。宽甸保卫战,鼓舞了广大军民抗倭和杀敌的斗志。

倭军占领九连城后,左钢跟随着收容队进城。倭军对收容队人员进行整顿,开始逐一甄别送还原来的部队。左钢从倭兵口中知道,驻防九连城的恰恰就是野津道贯的部队,榎木所部离收容队驻地不远。他知道自己处境危险,随时都有可能被送回榎木那里,不能再浑水摸鱼了。左钢便主动提出要回归榎木那里,带队的官佐没有过多盘问,就让他走了。

离开收容队,左钢躲躲闪闪在街上转悠了半天,借以摸透街巷情况和出城路线。混到天黑时分,他便伺机溜到城门口,借倭兵换岗空档蹿出城去,躲入城外一间被炸塌的破房里。破房里有两具死亡的农民尸体,散发着臭气。左钢本想脱下这身倭兵的衣服,去投奔清军队伍。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妥,如果被清军留下继续作战,岂不是难以完成果珲罡交待的任务。前几日他为了防止蜡丸密信落入敌手,将蜡丸吞入腹中。之后他十分留意自己的排便。终于在一次大解时发现蜡丸被完好无损的排出,令他惊喜不已。于是他决定不去投军,换上村民的衣服,化装成普通老百姓,混在逃难人群当中赶回京城。

非一日,左钢过榆关(山海关)绕道房山赶回老家。正巧遇上善成等人避难,留宿三遇村。便将在高丽的战事以及自己化装潜回的经过略略的讲了一遍。最后他说:“关于蜡丸之事,我等三人必须严守机密,切记不可让外人知晓。我必须完成果大人的嘱托,将此事办好,尚有赖二位的协助。”善成和左老二都诚恳答应。善成问:“果大人现在何处?”左钢无奈含泪回道:“我只知道突围之时,果大人为掩护我等撤离,带伤断后,再往后则音信皆无,十之八九凶多吉少。”众人听罢唏嘘不已纷纷落泪。善成又问:“左大哥,你去高丽抗倭,可曾打听到我父亲的消息?”左钢闻此一问,甚是惊愕,心中暗想:果大人倒是曾经讲过,他有两个孩儿在京西一座寺庙寄养,难道就是善成、善真二人。再仔细端详善成的面貌,却是有几分相像,但又不敢贸然将二者联系在一起。再者果大人和善成、善真兄弟姓氏不同,普天下姓氏相同相貌接近的不知有多少,况且这姓氏不同更难契合预料。

左钢只好搪塞几句,推说清军在朝鲜不下万人,战事匆忙调动频繁,曾经多次托人扫听,终无可靠消息,实属无奈。善成亦长叹一声,独自伤感不已。左钢问:“前时说道,你们兄弟离开寺院被歹人追杀,所谓何事?”善成即将在寺院时收留一个乞丐的前后过程细细说了一遍。最后说道,谁知这个乞丐被人利用多次入室搜寻善家兄弟的行装,被擒拿后说是要找寻什么密信。左钢听罢不觉倒吸一口凉气,觉得这事甚是蹊跷。我这里的密信未到,却早有人盯上善家二人。难道果大人送密信回京的事早已经泄露,为什么歹人盯住这荒山僻壤的岫云寺,又专门跟踪善家兄弟?难道说善家兄弟真的和果大人又些渊源,他一时迷雾重重难以揣度的清楚。

这时早已经更深人静,三人相谈甚欢,毫无倦意,直到东方泛白,天光大亮。善成和左氏兄弟虽然兴奋,但毕竟一夜未眠,感觉困倦,这才止住聊兴。三人和衣而卧睡了个回笼觉。

时近晌午,他们被家里人叫醒,外间屋已经端来饭菜。三人简单擦了一把脸,开始用餐。左钢仅吃了一口饭菜,他抓起一个玉米面锅贴拿在手里,不及咬下第二口,听得外面脚步声杂沓凌乱,下意识使得他顿时警觉。他冲善成和左老二说了一句“不好,有情况。”便下炕匆匆离开,向后院走去。善成和左老二两人立刻一愣,神情紧张向外张望。左老二随即用手指指门口,示意善成快走。

这时,只听得院子里杂沓纷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有十几个县衙的捕快拥入院里,呼喊着叫左钢出来。左老二连忙放下碗筷,走出屋门一看。原来为首的捕快班头不是外人,正是他的结拜兄弟杨子彪。左老二满脸堆笑拱手抱拳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杨大哥,小弟这相有礼了。”说着一揖到底。这反倒让杨子彪面子上有点抹不开,他来这里是公事,被左老二称兄道弟实属公私不清。他一时有些发窘,情急之下他冲左老二使了个眼色说:“老二,先别说这些,你哥左钢在哪儿?我们找他有事。”

左老二顿时明白个大概其,他满脸陪笑着说:“你们找我大哥啊!真的不巧,刚才来了两个京城的官差,说是请他去一个什么衙门议事,着急忙乎的就走了。”

“啊,这么不凑巧。”杨子彪回过头向身后一个人说:“上差,你看这事,左钢他不在家。”那人神色凝重一脸的狐疑,上下打量着左老二说:“不会这么巧,说不定他还没有走,给我搜!”杨子彪心里不快,但嘴上还是顺着那人的口气说:“老二,既然上差说还没有走,那就让大伙找一找吧,也许你大哥真的没有走。”左老二十分无奈,他明白这伙官差是来者不善,绝不好糊弄,那个上差必有来头。

他含糊的说:“好吧,那就听上差的,我这就叫下人去后边看看。请各位官爷进屋歇歇脚,我叫厨房准备好酒好饭。”刚说到这里,那位上差立刻摆手,截住左老二的话茬,面带愠怒的说:“不必了,我们自己搜!”杨子彪面无表情一言不发,冲着左老二呲呲牙,似乎有话又说不出来。

后面的捕快衙役站着不动,都瞧着杨子彪。杨子彪楞了两秒才说:“都楞着干什么?没听见吗,上差叫搜就搜吧。”说罢向着左老二一拱手:“老二,得罪了。”随即这些捕快纷拥而上,进屋搜查。左老二面子上很是尴尬,心中却焦急万分又无可奈何。

不一会儿,冲进前后院各个房间搜查的捕快跑了回来,纷纷汇报情况,都说没有看见要找的人。这时跟在捕快后面的左老太爷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他旁边是一个老仆人搀扶着,后面还有几个家里佣人也一同跟随而来,大家个个懵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左老太爷沙哑着嗓子说:“老二,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们家翻箱倒柜,这是要抄家吗?”左老二抢前一步扶住左老太爷说:“爷爷,没事,您不必惊慌。他们是官府来的,找我大哥有点事。”左老太爷年届八十身体不好,没等左老二说完,便气喘吁吁咳嗦不止,拄着拐杖不停的哆嗦。左老二一边搀扶爷爷的胳膊一边给他捶背,好一会才停下来。

这群捕快中有些是那个上差带来的人,他们不听杨子彪的调遣,只看上差的眼色。杨子彪看着这一切连连搓手,两眼望着那个上差无可奈何。那个上差不相信找不到人,他一甩袖子亲自进了后院搜查。他的几个随从也狐假虎威簇拥而行。他们此番二进宫依然如旧,没有找到他们要找的人。其实这些人根本不认识左钢,上边的交代只说左钢的年纪在三十多岁,或者四十岁出头不出头的样子,是个壮年官佐。凡附和此条件的即刻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