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萨里法医刚刚从解剖室出来,打开水龙头洗手。
“老萨,能看出来这人的死有什么异常吗?”孟川站在后面追问。
法医维萨里身着白大褂,仔细揉搓着每一根手指,说:“至少目前看不出什么异常,胃里和呼吸道残留的微生物可以证实确实是溺亡,血液酒精含量很高,醉酒状态。没有任何非正常外伤,身上的小划伤也符合水中挣扎的场景……怎么,有什么想法吗?”
孟川摇摇头,说:“还没有,就是觉得谭二刚惨死,这个盖斯也紧接着挂了,俩人刚一起吃完饭就前后脚都没了,世上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吗?”
“这些我没法告诉你,我能帮你的只是读懂尸体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遗言。”维萨里法医关上了水龙头用擦手巾优雅地吸干手上的水分。
没有了流水声,房间里格外静谧。
孟川半倚窗台站着,两眼放空,陷入沉思。
维萨里端起了桌上的一杯咖啡,踱步来到孟川身边,面向窗外与孟川错身而立。
“真不尝尝我的咖啡?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咖啡机,司里都没给我报销,”维萨里双眼微眯,轻嗅着杯中浓黑色液体散发的香醇,补充说:“纯自费。”
“自从上次你用手术钳夹着个尸块,非跟我说和我碗里的黄喉一样,都是主动脉平滑肌,我就把黄喉戒了……娇娇的百叶也是这么戒的。谁还敢在你这里吃吃喝喝。”
“你、我、解剖室里每一具尸体,甚至于世间万物,我们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碳基生物,没有什么区别。不要有这么强的分别心嘛,终归都要尘归尘土归土的。”
“什么叫没有区别?我告诉你,区别大了,你这里面躺过像我颜值这么高的碳基生物吗?”孟川转过身和维萨里并排看着窗外,嘴角的弧度让他俊朗的脸多了一丝玩世不恭。
维萨里闻言面露微笑,没有否认,浅啜了一口咖啡。
“老萨,前两天的那个谭二,就是脸上好大一个人字型疤的那个,以现在的技术,如果想去掉这个疤,容易吗?”
“大概三次祛疤治疗就可以做得非常干净,费用也不高。我大学同学的私营整形机构就可以做。”
孟川刚刚放松的表情又凝重了起来,喃喃自语道:“那他为什么不做掉?这么难看的疤,干好事没人信,干坏事又太招摇。”
“可能还没来得及?”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