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妗拨开挡在门口的人群,径直走进了县令府。
步入厅堂内。
一阵阵冷风呼啸着刮过,空荡荡的厅堂正中央,曹县令依旧穿着昨日那件发白的布衫,静静地靠坐在竹椅上。
曹县令背对着他们,看不见他此刻的模样。
赵玉妗就定定地站在庭院中央,脚步却犹千斤重,怎么都迈不开步伐。
一时间,耳边似乎只有风刮过的声音。
赵玉妗还是走了过去,她走到曹县令面前,只见他双目紧闭,怀中紧紧抱着他那盆洁白无瑕的兰花。
兰花叶之上,溅着几滴已然干涸的血迹。
一旁的桌案上摆着一只木盒,木盒开着,里头塞满了金子。
木盒旁还有一封用鲜血写就的请罪书——
我有愧于圣人的信任,有愧于百姓。
不配为梧桐山的父母官。
我贪污受贿,自知无颜面对父老乡亲。
故以死谢罪!
赵玉妗死死地攥着血书,她难以置信地一次又一次地将血书高高举起,对着庭院之中的天光仔仔细细地看了又看。
血淋淋的几行字清晰可见,血字一笔一画写得极其用力,血迹甚至染透了这一张纸,似乎要将她的双眼灼烧。
赵玉妗双手颤抖着,倏然垂下了手,“……可笑,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