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尤其多的雪,只天晴了一日,又断断续续地落雪。
孟娬把凤梧放在棺中,让她安安静静地走。随后她和崇仪一起把凤梧盖棺下葬,用铲子铲着一抷一抷的土掩上去。
坟前孟娬给她立了一块碑,碑上甚至不能有她的名字,只“吾好友之墓”寥寥数字。
烟儿跪在雪地里,一边哭肿了双眼,一边颤手烧着纸钱。
孟娬将最后一铲黄土掩实的时候,已是满身落雪,染白了她的头发和眉间。她站在雪风里,遥遥朝远方望了望,回头对凤梧的坟前说道:“这个地方,待天晴以后,还能再看见朝阳升起。”
孟娬回城的时候,正是傍晚,风雪最大的时候。
崇仪一直默默无言地跟在她身边。
还没到家,孟娬在街上住了住脚步,抬眼看见降沉下来的夜色里,殷珩撑着伞来接她。
她看见他,双腿就像是被钉在雪地里一般,沉重到再也无法往前挪动。
殷珩过来,牵了牵她冰凉的手,把伞递给她。
孟娬怔怔地接过来,而后便见殷珩在她身前蹲下,伸手往后搂了她的身子,将她背起来。
孟娬趴在他的背上,他一步一个脚印,背着她回家。
殷珩道:“若是没力气撑伞了,便扛在肩上,总归是能遮一点。”
孟娬伸手圈着他的脖子,把伞倚在他的肩头。她侧脸贴着他的肩膀,眼眶发热,心里想着,他背上可真温暖啊。
以往总喜欢和殷珩说些俏皮话的孟娬,在这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她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