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钦哥哥,我已经向父皇请旨赐婚了,天心喜欢子钦哥哥,想让哥哥做天心的驸马。”
这是最好的安排吧,杨子钦本就身份显赫,若是做了驸马,日后的仕途更会一路飞黄腾达,再无人能阻挡。
阮小茴突然就笑了,她在纠结什么呢?
这样美好的少年郎若是娶了自己又能得到什么?要同她夫妻和睦平平淡淡的过完这一辈子吗?
这确实是阮小茴的愿望,但对眼前这个未来一片光明的少年不公平。
十年寒窗,他本就该拥有最值得的一切。
看着眼前笑魇如花的林天心,阮小茴攥起了拳头,未等杨子钦答话,她率先从树后缓缓的走了出来。
看到从树后走出的阮小茴,杨子钦明显身子一僵,怔愣在了原地。
不过几步之遥,阮小茴却好像是走了许久。
“公主殿下万福金安。”阮小茴行礼道。
林天心一把扶起阮小茴,眯了眯眼睛,也带上了笑:“是小茴姐姐啊。”
二人身份有别,林天心本不该唤阮小茴姐姐的。*
若是心机深沉之人爱慕杨子钦,她倒是可以与之争一争,可偏偏是眼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
这样单纯的姑娘,连阮小茴也不舍得伤害她。
“不,公主殿下日后还是唤小茴圣女吧。”阮小茴低了眸子道。
闻言,林天心半是醒悟道:“哦,对哦,小茴姐姐是准圣女的人选,那天心就在此先恭喜圣女了。”
向林天心行完礼,阮小茴转身走出了几步。
忽略了身后望着自己的少年的目光,她捏紧了手中的玉佩。
就把这当做她对他最后的牵挂吧。
那日的天光可真亮,阮小茴将头抬得高高的,可眼中的晶莹却还是在无人处落了下来。
他会明白她的心意的,对吗?
阮小茴这一生机关算尽,自私至极,只杨子钦是唯一的例外。
时间倏忽而过,三个月后,圣旨已下,御史大夫杨子钦赐婚四公主林天心。
出乎众人的意料,杨子钦第一次忤逆了皇上,违抗了他的旨意。
昭阳殿上,皇上面目铁青道:“爱卿可想好了,一旦做了这个决定,可就再也没有后悔的可能了。”
逆了光,一身银袍的御史大夫微微躬身,从怀中取出一物,神色如常,并未有半分的悔意。
双手微微用力,只听“啪。”的一声。
竹笔自中间应声而断,被折成两半,掉落在大殿之上。
众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在场众人人人都知道,杨御史有一支心爱的竹笔,走到哪里都会随身带着,乃是他父亲在他及冠之时所赠。
杨子钦爱惜至极,一直将它视若珍宝。
离开昭阳殿之时,杨子钦低了头,嘴边依旧是谦谦公子的笑。
悄悄抿了唇,杨子钦唇角微微上扬,他道:“时至今日都未曾将玉佩交还,她这是还在等着我呢。”
旁人不懂阮小茴,可他却是晓得她对自己的心意。
转眼又是一年,这一年过的匆忙,北漠也发生了很多大事。
比如,杨子钦辞了官,不顾父母的阻拦,与阮小茴定下了婚约。
比如,阮小茴求了纳兰长宁,长宁也答应了阮小茴会另外寻一个族中适龄女子取代她的位置。
再比如,先帝驾崩,新帝登基。
他为了她可以于金殿之上断笔,抗旨不娶,她又怎么会贪恋一个圣女的虚名。
大婚的那天,林天心也来了。
依旧是笑魇如花,只是林天心今日化了与往常不同的浓妆。
阮小茴并未觉得不妥,这样的日子,林天心如果重视自然会命下人将妆化的浓一点。
喜房中,眼前的小姑娘笑意盈盈的递上了手中的酒盏。
“小茴姐姐终于要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天心真是为姐姐开心。”
阮小茴眉头一皱,她知道林天心也是爱慕的杨子钦的。
今日对她讲的这些话,怎么会是出自真心?
掀了喜帕,阮小茴抬了眸子看过去,林天心还是天真*无邪的眼神,让人看不出一丝端倪。
也许,她真的只是来恭喜自己的。
端详了半刻林天心,见她神色如常,阮小茴接过了她手中的酒盏。
“小茴在这里也谢过小公主了,公主日后定会寻到自己的如意郎君。”
方饮下盏中的酒,阮小茴便一下子变了脸色,俯身吐出了一大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