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响鞭刺耳的脆响吵得楚河心慌意乱,她早早便起身,唤来宁呆儿更衣。她一边洗漱一边想着待会那个百里荒烬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一旁的宁呆儿却发现什么似的,一把跳了过来,将楚河白皙的脖颈好好看了一遍后正经地说道:“主子,你今天还是换身立领的衣服吧。”
“为什么?”闻言,楚河不自觉地往镜子面前凑,看清了脖颈上那显眼的红后,她脸都黑了三层,这陆淮安是属狗的吧。下次再占她便宜肯定一刀剁了他!
无视掉宁呆儿想要爆笑的表情,楚河一番准备后,便赶去迎接远道而来的百里荒烬。按信使来报的消息,这会子就应该到了,可她和一众人等顶着日头等了好久,也不见个人的影子来。
就在楚河马上要爆发的一刻,通传的人打马快报,说:“百里荒烬昨夜染了风寒,所以耽搁了行程,还望南疆见谅。”
她摆摆手让他下去了。什么南疆皇见谅,陆淮安根本就没空搭理他,只有她这个苦差被派来晒太阳。不过她还是理解百里荒烬的,毕竟当年自己也是受过路途颠簸的这份苦。
楚河堆了笑,回头和身后那些同她一起迎接百里荒烬的人说:“再等等,再等等吧。”
头顶日头越来越大,又一个时辰过去了,就在她第二次准备爆发时,通报的人又骑着马来了,他的神情比第一个人更微妙。
那人撇了撇嘴,说:“百里荒烬让南疆皇提前设好大宴,不然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控制不住自己什么?楚河倒是觉得这人有些奇怪了,走来走去兀自嘟囔着,“百里荒烬也不像是个小气的人啊,何必大老远折腾只为这点儿小事。”
不过看来是楚河想多了。
当百里荒烬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簇拥进南疆宫时,楚河瞧见他的脸色确实不好看。一张着实精致的面容上,挂着僵硬的笑容,那双本应魅惑人心的眼眸,此刻却暗藏锋芒。
楚河不怕死地走在了最前面,迎接他。不同于江逐浪的脂粉味道,百里荒烬给人的味道很苦,那种味道却有力量,引人至万丈深渊。
当她仔仔细细地对上那张脸时,竟有片刻恍惚。楚河也算见识过世间好看的男子,像陆淮安的冷峻桀骜,像江逐浪的绝世风流,还有已故的哥哥楚子言的清浅温柔。可他们没有一个如百里荒烬这般,如罂粟花引人沉醉,压抑窒息,却又火红地迷人。
美貌只是刹那,最让楚河吃惊与疑惑不解的是,百里荒烬同十年前在楚宫里的样子一模一样,不曾有丝毫变化。她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药物或者什么毒物可以使人容颜永驻,抗衡自然的衰老,可现如今,这个例子正活生生地站在楚河的眼前。
她还来不及多思考,一道魅惑至极的声音就响在她耳畔。
“怎么南疆皇派来的人都是些好色之徒呢?”百里荒烬轻佻地挑眉,他的尾音转得极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