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你闭嘴!”贺楚道:“小宝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他正长身体,你们去超市买只鸡,买块排骨炖炖能费多大工夫!?”
殷震想说:殷小宝又不是真小孩,他比谁都懂事。话到嘴边,“绝对没下次。下次我一定不问他想吃什么,什么营养健康,我给他做什么。”
“这还差不多。你忙吧。”贺楚挂断电话,把厨房从里到外收拾干净,去楼上把脏衣服拿下来,洗好晾在廊檐下,就喊小宝,“把小推车拿出来,我们去超市。”
“你上楼歇会儿吧,妈。要买什么我去买。”小宝看到贺楚的黑眼圈,很是心疼。
贺楚起得太早,之前全靠洁癖症撑着,小宝一说,忍不住打个哈欠,“那也行。我给你写个单子。明天你生日,请不请翰林他们?如果请他们,你再看着买点零食。”说着,就去找包。
“我有钱,不用啦。”殷小宝摆手,“我爸给的。对了,妈,成绩单发我爸手机上,你回头看看。别人打电话找你,你如果不想搭理,就问他们家孩子考得怎么样,然后把我的分数告诉他们,顺便再给他们讲讲学习方法。”
贺楚一脑门黑线,“你…可真够坏的。”挥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
紫腾院里的超市不大,但五脏俱全,上到进口奶粉、葡萄酒,下到瓜子糖果,外面超市里有的这里有,外面没有的这里也有,比如真正的响水大米。
殷小宝围上围巾戴上帽子的时候,贺楚把单子塞到他羽绒服兜里。小宝也没看,左右不过是些青菜和肉。然而等到超市里,洗发水、洗衣液、沐浴露男士女士的……这都什么鬼?
说好的小鸡、排骨呢?仔细一看,原来在单子最下面。不但有殷小宝要求的,还有羊肉和牛肉,芹菜、莲藕等物。
殷小宝捏着单子,他妈想累死他?
贺女士听儿子的话,上楼冲个热水澡,出来一看才十点,便裹着被子睡了。
殷小宝拉着小推车吭哧吭哧回到家,屋里悄无声息。意识到贺楚在睡觉,蹑手蹑脚把沐浴液等物放到它们该呆的地方,又拎着购物车去超市装东西,来回三次才把单子上的东西买齐。
寒冬腊月,殷小宝愣是热一身汗。怕伤风感冒,满头大汗也不敢把羽绒服脱掉,和大壮两个席地而坐,就问:“嗳,你说,你奶奶是不是故意的?”
大壮盯着墙边的小推车,企图看出一罐口粮来,对于小宝的话罔若未闻。
殷小宝朝它脑袋上一巴掌,“问你话呢?”
大壮转过头默默地看他一眼,默默地起身,默默地跑到自己的小房子里,脑袋对着墙壁,屁股对着外面。
殷小宝顿时气个仰倒,“我出去玩了啊。”大壮岿然不动。殷小宝不死心,“有好吃的。”话音落下,大壮整个身体钻进它的小窝里。
殷小宝不禁扶额,咬牙道:“你给我等着。下次你爷爷奶奶都出去的时候,我饿憨你。”说完掏出手机,把对联钱转给肖家兄弟一成,又转给陆俊和白飞一成。
春联的成本是殷小宝出的,字又是他写的。但肖翰林和肖奥运哥俩帮他裁两天的纸,陆俊和白飞帮他卖。他打算给一人一成,怕他们嫌多不好意思要,思来想去一人三千。
陆俊和白飞看到消息通知手机钱包里多出三千块,转账人殷小宝,无声地笑了笑。然而肖家兄弟可就没这么淡定。
殷小宝先前从未提过“劳务费”,乍一看到钱,哥俩的第一反应是谁手滑转错了。一见转账人是隔壁邻居,哥俩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晚上肖母一进门,肖奥运就拿着手机跑过去,“大妈,你喜欢什么颜色的围巾?”
“什么什么颜色?”肖母很是疑惑,勾头一看手机,乐了,“咱家奥运长大了,知道给我买东西啦。”
肖奥运的爸爸是位特种兵,执行任务时不幸牺牲。那时肖奥运还没满周岁,他妈伤心难过没精力照顾他,他爷爷奶奶便把他接到身边。
在肖奥运三岁时,他妈妈改嫁,肖奥运便跟着爷爷奶奶一起住到他大伯家。
肖奥运三四岁才记事,而在那之后又很少见到他妈,带他买衣服,给他开家长会的人一直是他大妈,十多年过去,肖奥运早已把大妈当成亲妈。
肖母没听肖奥运提过他妈,有时候肖奥运比肖翰林还懂事,渐渐地,肖母也把他当成亲儿子。再一看围巾价格,肖母睁大眼,急急道:“两千二?你哪来这么多钱?奥运,我给你的钱都没用过?你这孩子——”
“不是的,大妈。我们和隔壁小宝挣的。”肖奥运一见她要生气,赶忙把卖对联的事和盘托出,末了又说:“小宝答应我和我哥,回头给咱们家写春联。”
“是吗?”肖母只知道殷小宝的成绩好,没想到他的字居然能卖这么多钱,“还去吗?”
“不去了。”肖奥运道:“明天是他的生日,我和我哥正在找送他什么礼物,然后就看到这款特别适合大妈的围巾。”
“先给他挑礼物。我的围巾回头再买,不用这么贵。”肖母顿了顿,“你们想自己赚零花钱,这点挺好。不过现在天气冷,明天不去,跟小宝说年前也别去了。等年后天气暖和了再去。”
“您不反对?妈。”肖翰林诧异。
肖母反问,“我为什么要反对?你们出去走走,多琢磨着怎么和别人沟通交流,总比你俩窝在家里打游戏好。何况你们如果不赚钱,我哪有新围巾,你爸又不给我买。”
肖翰林和肖奥运相视一眼,很是意外,悬了半天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老婆电话里的口气不对,中午下班,殷震拐去花店买一束百合。进门一看满桌子菜,殷震心头一突,不会是鸿门宴吧?
“给你。”无论是福是祸,殷震都先把花送过去。
贺楚接过来,似笑非笑地问:“不年不节的干么送我花?”
“谁说不年不节的。”殷震边脱大衣边说:“明天是小宝的生日,也是你的受难日,一束花而已,和你遭的罪相比又算得了什么。老婆,辛苦了。”
“妈妈,您辛苦了!”殷小宝一见他妈脸色复杂,霍然起身,局座哄人的手段长进了。
贺楚深吸一口气,掩下眼底亟待出来的晶莹,摸摸儿子的脑袋,起身把花放到客厅里的茶几上,“小郑,秦海,快过来吃饭。”
殷震冲儿子使个眼色,无声地问:“没在你妈跟前胡说吧?”
“我吃饱了撑得啊。”殷小宝白他一眼,蹿到贺楚身边,“妈妈,我又赚钱了,咱们明天去逛街,买几件过年的衣服。”
“行啊。”考虑到殷小宝去年的衣服小了,贺楚问:“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殷震抢道:“我明天尽量早点回来,买好东西在外面吃。”
贺楚上下打量他一番,很怀疑,“你能抽出时间?”
“必须的。工作重要,儿子的生日更重要。”殷震可不敢说,刚好顺便看看巡警的值班情况。
贺楚和殷小宝却没把殷震的话当真,腊月十七下午五点,娘俩各自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黑色雪地棉鞋,戴着白色针织帽,围着深灰色羊绒围巾,戴着厚厚的手套,手拉着手走出紫腾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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