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人彻底无视的感觉非常不好受。原本还准备凑上前解释几句的赵瑞被憋得满脸紫黑,望着越来越远,即将消失的烟尘,狠狠地吐了口吐沫,低声大骂:“什么玩意儿啊!见了上官连招呼都不打!老子是不愿意跟你们一般见识,否则,一定要找你们贺师长当面问问,他是怎么教导出你们这样一群目无尊长的混账东西来?!”
“是啊,是啊!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一团长何琨擦着脸上的油汗,在旁边低声开解,“土八路么,就是一群刚放下锄头的农民!他们心中哪里懂得尊卑上下啊?!师长您刚才是不愿意将咱们晋军和八路军的冲突扩大,才主动克制了一回。真的逼得您较了真儿,灭了他们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是啊!宝玉不跟瓦片碰!咱们这回,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其他几个团长也纷纷开口,都觉得自家身份高贵,犯不着为了丁点儿小事儿,跟一群泥腿子纠缠。
“是啊,是啊!一群义和拳而已!动了真到真枪,立刻得被打回原型!”很快周围的众参谋们也纷纷开口,将八路军骑一旅贬得半文不值。自家则一个个好像刚刚打了场大胜仗般,趾高气扬。
“那邹参谋长.....”赵瑞笑着点点头,迅速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参谋长邹占奎。先前那番话,他并非完全在打肿脸充胖子。更重要目的在于,携骑一师的所有高级军官之力,逼着军政卫大特务邹占奎当众表态,帮大伙遮掩今天的事情。
邹占奎是个人精,当然早就猜出了赵瑞等人的真实用意。想了想,笑着说道:“八路军来得太快了,完全出乎了咱们的预料。我觉得,应该是军统方面有人故意给他们通风报信。想联合他们,一道来对付咱们晋军。若不是赵师长刚才保持了克制,今天的事情,还说不定闹到什么地步!唉,咱们晋军,咱们阎司令长官,难啊!”
“可不是么?!”师长赵瑞和其他骑一师的高级官员们恍然大悟,纷纷叹息着摇头。“姓彭的敢如此胡作非为,明显得到军统高层的暗中授意!否则,他哪来的这么大胆子?!唉,重庆那边啊,估计又想改主意了!所以又把咱们晋军推出来当坏人!”
“嗯,今天军统方面的所作所为,咱们必须如实向阎司令长官汇报!”邹占奎把脸色一板,肃然总结,“如果没有他们的配合,八路军骑一旅不可能到得这么巧。没等咱们发起进攻,就突然从咱们背后杀了出来!至于具体阎司令长官该怎么向重庆讨说法,咱们就管不到了。反正,事情到了如此地步,已经远非你我所能左右!”
“参谋长英明!”
“邹处长果然明察秋毫!”赵瑞等人长长地出了口气,阿谀之词滚滚如潮。自古以来,当官的秘诀就是瞒上不瞒下。只要邹占奎肯答应将八路军骑兵旅出现的时间稍稍提前一小会儿,大伙今天就全都有功无过。至于底下的士兵和军政卫底层的特务们,即便他们知道上司们在联手糊弄阎司令长官,短时间内,也没资格将真相递到阎司令长官面前。等到阎司令长官发现了端倪,至少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时过境迁,为了大局着想,他也不能再处罚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