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老人的身影离开不久,外面的许褚将门扇不着痕迹的悄悄关上,李恪将灯火点亮,问道:“首领,那信上说了什么好久没看您皱眉了。”
“这天下还有什么能让孤皱眉的”公孙止将那张消息又翻看了两遍,在灯火上点燃丢到了地上,忍不住笑骂了一声:“贾诩这老狐狸,又给孤出难题了。”
李恪给他斟上酒水,嘿笑了一声:“那老家伙难道还想让首领当皇帝啊”
“还真是让孤当皇帝”
长案后面,公孙止握着铜爵,看着一点点殆尽的素帛,轻说了一句:“许都也有像华歆这样的人在背后推动,就连李儒也有些心动啊毕竟他当李文太久了,改朝换代后,这李文忧才敢光明正大的走出来,换做谁不想啊”
“看来,孤要先回许都一趟了。”
他一口饮尽酒水,呯的一声重重放在案桌上,震的灯火都在摇晃。
第五百五十七章风卷云涌,龙冲天际
成都郊野,哭声蔓延数里,燃烧火星的黄纸随拂过的风,飘在人的视野之中,一片黑烟缭绕,披麻戴孝的队伍缓缓前行,高举的白幡四周黄纸飞扬,沿途去往远方。
头裹孝巾的阿斗与一身素缟的糜氏扶着灵柩边走边哭,另一侧,诸葛亮、法正、马氏兄弟、糜竺、孙乾、简雍等一批人荆州文武,催泪随行。到的如今地步,大局已定,他们也不再做其他想法了,出殡前一日,晋王召见了所有人,开诚布公的谈了许多,唯有他们这一批人,将来是要跟随去往许都,但不管如何,作为降臣,命是已经保下来了。
“军师,到了许都,公孙止会不会对孤儿寡母”廖化作为刘备一系里的老人,心里难免会担心的,尤其是看到那边还小的刘禅,作为旧主麾下将领,自然不愿看到这个孩子无缘无故死去。
诸葛亮如今也是而立之年,初出茅庐时的豪情壮志在眼下已是大减,主公刘备的逝去,他尚且还能撑住,听到廖化的话语,眼眶微红的叹了一口气:“不会的,晋王已得天下大半,如今又是王爵,往前的路该是要再进一步了,这样的关头,又岂会做出这样不明智的事来”
“该是如此的。”
后面跟随的廖化听完这番话,心里稍安的点了点头。片刻,诸葛亮回过头,望去城墙的方向,只是另有些顾虑并没有说出来。
“别学曹操好人妻就行。”
哭声蔓延远去往城墙,披着大氅的身形负手望着远去的送葬队伍,黄纸漫天,有些随风飘到了城墙上,被公孙止捡了起来。
“刘备一死,孤心里突然有些空荡荡的,袁绍、公孙度、刘虞都没有这种感觉,细细回想孤这一路走过来,心里忽然有些莫名的失落。”
黄纸在他指间抚动,然后捏着的手指松开,它随着风飘去更远的方向。
“孤有时候真怀念当初我们这群马贼纵横草原的时候,众人一起吃喝,一起厮杀,就算死了,也能埋在一起。可现在好多人不在了,也有好多人对孤礼数越来越浓重越来越怕我了。”公孙止眯起眼睛望着送葬的队伍,大氅上的毛绒在风里轻轻摇曳,严肃的脸上,僵硬的张了张嘴,“如今,更是连对手都越来越少了李恪,你说我是不是真快成孤家寡人了”
身后,李恪抱着狼牙棒哼了一声,“那是他们,我可不会,首领还是首领,恪就当以前的马贼越来越多了。”
“呵呵就你想的简单。”公孙止转开视线,负手走在城头上,周围黑山士卒、巡逻的西凉兵,见到晋王的身影过来这边,赶紧将头低了下去,保持极大的恭谨。
缓行的脚步走过长长的一段,冬日的阳光映着人的影子拉在地上,话语也随后从双唇中叹出来:“孤现在也就只能和你说说这样的话了谁又能想到当初那个马贼头领,歇斯底里的走到今天却是坐拥大半个天下呐。”
地上的人影停了下来,公孙止望着天光视线变得有些迷离了,“就连孤也没想到。”
“首领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李恪偏了偏脑袋,“打着打着,人越来越多,地盘也越来越大,就算首领不亲自上去打,也有人帮我们打。”
“不是帮我们。”
公孙止看了看他,笑起来:“那是他们在帮他们自己,封妻荫子除了你这傻子不要,他们一个个鬼精的很,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就更想做从龙之臣了,要孤当皇帝呢。”
“要是首领不想当,谁还敢多说一个字,我敲爆他脑袋。”
“哪里那么容易啊”公孙止手指在墙垛上拂过冰凉的缝隙,望着郊野远方燃起的大火,那是刘备的遗体将要在那里焚烧,然后运回幽州涿郡,他轻声说道:“这世上没有人能挡的下压过来的大势,就连孤也不行,孤不当,他们也会想方设法让正儿去当这个皇帝,可孤这儿子,性子温顺,太过谦厚,眼下肯定是压不住这帮骄兵悍将的。”
他转过身,拍拍李恪的肩膀越了过去。
“所以这皇帝,还是必须由孤来,把这些一个一个骄兵悍将们熬死,给正儿留下自己的班底,那时才放心将这行使天下无数人的权利移交给他而孤这辈子才算圆满,皇帝就是一个操心的命。”
李恪偏着头转过身来,望着大步离开的背影,喊了声:“首领,你说的太复杂了,能不能说的简单点啊。”说完,提着狼牙棒追了上去。
“复杂那你就当没听到吧。”
大步走下的身影,在石阶上稍停了停,公孙止笑着说了句后,抬手扬了扬,举步继续走下去,声音又如此重复的响起,“赶紧下去备快马,通知许都那边,孤要回去了。刘备出殡结束后,将所有荆州系将领、文臣一起随孤回去,另外,三军驻扎此地,告诉马尔库修斯,在江口打造战船,明年开春后,东去荆州与孤汇合。”
脚步走到中间站定,夹杂些许白迹的头转过来,朝李恪笑道:“听明白没有”
“是”
“快去。”
渐寒的季节里,终究还是些许暖意,就像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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