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关于西面的战事自建安十二年后,渐渐的少了,有关于那位曾经驰骋北地草原的白狼王情况,撒利满初也很少收到,或许就如当初提满和尉迟立安说的那样,隔绝他们的归路,难道还能在三个强国之间活下来
“可惜未能帮上什么忙。”
他站在城墙上叹了一声,看着砂砾在风里打着旋跑过荒漠,对面的远方,葱岭黄叶灿烂,粗布麻衣外罩一件皮袄的樵夫提着柴刀攀上一处岩石,擦着汗水四下望去,全是茂密的山林,叶子在风里哗哗作响,然后飘落下来。
以及人的脚步踩过落叶的声响。
视野尽头,几处突出的岩石,一队疏勒国士兵负弓挎刀巡逻过来,长时间驻守这里,让他们脸上充满戾气,看到砍柴的樵夫,直接翻出弓箭射了过去,箭矢呯的一下钉在对方脚边岩石上弹开,吓得那樵夫柴都不要了,拔腿就跑,还在地上摔了一个跟头,狼狈的爬起来飞快的离开。
这一幕,惹得那几名疏勒士兵嘲弄的哄笑一阵,随后延着巡逻的路径又走了一段,才回到并不算大的营地,十多顶简易帐篷,三个篝火堆,其中一个燃着火,沸水噗噗的跳到外面。回来的几人与营中的同伴打了声招呼,围着火堆歇脚,喝着热水说笑起来。
“你们说西边到底打完没有,那个叫公孙止的人死没死”
“谁知道,这么多年了,也没见有人过来,汉朝那边也是一群没胆的,竟一个援军都没派来我看,去安息那边的汉人军队,恐怕尸骨都找不到了,可惜十几万人啊不过就算侥幸有人逃回来,想要穿过这里,嘿嘿,还不得先问过我们汉人有句话说的什么此一时彼一时。”
“他们要是真要过来,你打的过吗”
“当野猪一样打。”
围拢的众人哈哈大笑,另一边正准备交接巡逻的几名疏勒士兵也在跟着笑起来,就在他们准备出营的时候,远方的天空隐约有响箭的声音,正离开的队伍、围在火堆说笑的士兵一一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天空,面面相觑的朝对方问了一句:“听到没有”
有字刚一落下,响箭再次飞过天空。
“是另一处营地”像是这支五十人队伍的小校抓起兵器冲了出去,嘶吼:“跟我来”
葱岭以东不仅仅只有他们这一处斥候营地,只是稍微偏东靠近盘稿城,往山里进去,还有四五十个岗哨和斥候营,以及驻扎五百名步卒的军营,于阗国也有七百多人在这里,两边相互把守七条通往疏勒的大小路径。
“在西北面”那名小校飞快跳上一块岩石,此时又有响箭响起时,辨别出了具体方向,朝那边指了过去,身后的士兵提着兵器从下方越过,这片山岭林木密集,让他们脚程慢了稍许,过了一阵,爬上高处,五十人聚集在一片灌木、树木簇拥的山崖上,厮杀声、人的惨叫声清晰的从下面、四面八方的山岭、林野传了过来。一名士兵谨慎的蹲下来,声音有些发抖:“我们要不要下去看情况,好像有些不对,不会真是那边的汉人杀回来了吧”
“闭嘴,别说话”
小校呵斥一句的同时,成群的飞鸟从西面的山麓飞了出来,遮天蔽日般的盖过他们视野,说话的校官连忙闭紧嘴巴,呼吸的鼻孔一扇一扇喘着粗气,胸腔都在这一刻剧烈起伏,“是军队的动静”
群山重叠之间,惊起一片片飞鸟,尘埃像条灰色的长龙朝这边蔓延而来,仿佛群山都在避让。
厮杀的响声渐渐在四周停息,估计不会有活人了。这支五十人的小队咬紧牙齿不敢发出丁点的声音,死寂中,他们能感受脚下的山崖都在微微颤动,轰鸣的脚步声、马蹄声逐渐从那边过来,然后,他们看到一支残破、染着血垢的狼旗在风里招展。
一支黑色的洪流在他们视野中推进过来,兵器、甲胄都在风里磕碰的呯呯作响,仿佛没有尽头的军队,在整个行进中除了走动发出的动静,丝毫没有声音传出,沉默的不像是人的军队。
“一定是魔鬼的军队”隔着很远,躲起来的疏勒士兵感觉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狰狞的铁锈,和鲜血浇灌后留下的血腥气息,说话间牙齿都相互打架。
周围,没有人反对。
只能一动不敢动的望着远方山麓间,那延绵的军队在视野之中,推过这里,朝着疏勒国过去。
西云染出壮丽的橘红。
树叶轻响,斑驳刀痕的黑色战马跃上林外的岩石,远方在视野之中开阔起来,马背上,披头散发,满脸胡须的骑士望着灯火点缀出的城池,眯起了眼睛,某一刻,他抬起手。
“把疏勒屠了,鸡犬不留,就用这样的方式,告诉这片大地上行走的生灵,我们从修罗场杀回来了。”
低沉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手指向远方的城池。
断网一天,然后没找到感觉,先苟一章,明天把西征回来的看点补上。
第六百八十四章天光刹那
赤壁这场大战过后的四年里,中原与南面的荆州、江东等地的战事并不所有人想象的那般休养生息,此后的几年内,宛城、徐州成为战斗最为激烈的地方,多达数十次大大小小的战斗,一直都在持续。
这些年来,曾经为曹家出谋划策的谋士郭嘉,拖着病体依旧随曹操辗转各地,也或者远交近攻的策略奔走在南北两边,第三次去北方谈事,接见的不再只是李儒、王烈等人,旁边还有一名叫公孙正的少年。看着对方的容貌,此时的他依稀还能记起来当年在许昌大牢内,与那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真是桀骜的男人啊,暗地遣人杀了现任皇帝,又收留一个杀过皇帝的,还有什么事他不敢干的
到的此时,那位狼王应该还在西面,消息断开很久了,郭嘉偶尔想起那个人来,没有理由相信对方会死在莽荒之地,或许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再见到了他吧。
最后一次从北地回来,郭嘉病倒了。
九月,气候宜人,许昌城外已经是金黄一片。
微风拂来,汗流浃背的农人袒露干瘦的胸膛让风吹在上面,望着一片片金色的收获,黝黑的脸上露出笑容,不远,妻子直起身朝他喝骂,男人憨笑的点了点头,躬下继续收割,那边的田埂两名扎着小辫的孩童嘻嘻哈哈的跑过来,在一堆松软的泥土上捏起小人儿,不久之后,道路间响起车辕的滚动声,其中一名男孩望了过去。
几名身材壮硕的骑士挎刀背弓护着一辆朴素的马车从远方过来,撩开一角的帘子里,深邃的目光夹杂一丝昏沉,望着外面一片忙活农计的画面,欣慰的叹了口气:“走吧。”随后放下了帘子。
并不平坦的道路间,车厢起伏,重新坐正的身影正是曹操,今年已经五十有三,西征的前三年里,几乎没有战事,精力大多放在朝堂和政务之间,体态变得臃肿,但依旧费尽心力保证西征的顺利,然而南方战事爆发,他不得不再次持槊上马,南征北战整整四年,早年的头风也越来越频繁,疼痛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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