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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夜未央。
此次东征辽东的整个大军中,占地最广的便是李元澈的元帅大帐了。
今夜的元帅大帐格外的安静,四周站岗的亲兵早在李元澈归来时,便在灰一的安排下,悄悄的往外挪了数丈。
李元澈掀开大帐的门帘,便看到一身白衣的少女正背对着大门,在书案上摆弄着一些药品和纱布。哪怕听到自己进来时,特意加重的脚步声,那个女子也没有回身看自己一眼。
同在大帐中的浅惜和十三娘见此,只好悄无声息的给李元澈福了一礼。二人对视一眼,具皆无奈,只好默默的退出了营帐的大门。
“轻轻,”李元澈一把丢掉头盔,伸出左手有些粗鲁的解开血迹斑斑的战袍,随手仍在一边。他几步走到少女的身后,伸出双手轻轻的环绕着她的双肩,动作谨慎轻柔而小心仔细,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身上的铠甲就会硌到怀中的少女。
“轻轻,你生气了?”李元澈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少女的秀发。嗅着心上人那特有的气息,他那颗因战场厮杀而热血沸腾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阿澈,先把铠甲解开吧。”王姒轻没有回头,她低头拿起烈酒和纱布,如以往一般平静的说道。
“可是生气了?”再次开口,李元澈低沉迷人的嗓音中带上了一丝固执。他见佳人久不回话,便放开了怀中的少女,绕到心上人的身前,深情的盯着她的眼睛。
“阿澈!”王姒轻加重了语气,眉头轻邹,“先解开铠甲上药吧。”这人都不知道疼的吗?看着战袍上已经有些结痂的血迹,王姒轻的心里莫名火起。
少女的声音虽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李元澈就是在其中听出了几分生气的韵味。
“可是生气了?”李元澈不为所动,仍是一脸深情的盯着她看。“你若不说,我便不上药。”
“是,我是生气了!”王姒轻放下了手中的纱布,难得有些任性的把头转向一边。“你既然受伤了,为何不让师兄他们给你上药?”
你说过要陪伴我一生,保护我一世的,为何却偏偏不知道爱惜自己呢?明明肩头受了伤,到了伤兵营,怎么也不知道找大夫替你包扎一下呢?
王姒轻知道此时自己不应该和李元澈生气,可看到他受了伤,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心里的怒气就莫名其妙的冒了上来,压也压不住。
她知道,只要上了战场,就难免会受伤。年纪轻轻的他又是三军统帅,想要服众,收稳军心,他就必须要冲锋在前。可他不该受伤后满不在乎!作为一名医者,她不能接受伤者这样漠视自己生命;作为一名女子,她更不能不在乎自己心爱男人的生命!
李元澈嘴角上扬,难得他的轻轻还有如此小儿女的一面。他伸出双手,捧住少女的双颊,让她转头看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