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朵(1 / 2)

www.biquxsw.cc,建国后,男主不准发芽 !

蒋商陆回到蒋家位于刘房山老宅的第四天,他又一次在昏暗没有一丝光亮的卧室角落里独自醒来。

他的脚上没有穿鞋,赤脚踩在毛毯上给皮肤带来的微妙触感让他的意识稍微清晰了一些。

等将发麻的背脊靠在墙角又努力地调整了一下僵硬的坐姿,脸色惨白的蒋商陆打量了一眼他左右手十根手指都因为他昨晚发疯一般地抓挠墙面而充血发紫的指甲盖,半响才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他回来住都好几个晚上了,到现在都还没能睡过一个完整的好觉,每每夜晚将至他体内的暴躁感和嗜血欲就会来的格外强烈,也不知道是因为被死人树险些杀死他而留下的后遗症,还是他那该死的老问题又随着季节的更替而死灰复燃了。

“蒋先生,你醒了吗?需要现在就吃早餐吗?”

外头明显上了年纪的女人的询问声显得很柔和温婉,这个叫刘姐的女人是他侄子蒋舒华暂时找来负责照料他日常饮食起居的,在找到相对更合适的护理人员之后应该还会派一个人过来。

而蒋舒华自己则因为最近需要每天早起去公司上班,近期都选择住在了离蒋氏稍微近一些的一栋房子里,等忙完这阵估计才会来刘房山这边和蒋商陆一块住。

“恩,醒了。”

声音懒散地回了外头的刘姐来了一句,气色很差的蒋商陆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又走到房门口把卧室门给随手开了。

站在门口端着早餐的刘姐和他对视了一眼,见蒋商陆一脸明显休息的不太好的样子有点担心地皱起了眉。

而在沉默着接过她特意给自己准备的早餐后蒋商陆先是笑了笑,半响才显得很客气地看着面前的中年女人缓缓道,

“辛苦你了。”

“没有没有……蒋先生您中午想吃些什么随便说,如果想出去走走的话也可以叫老姚过来接您,今天外面的天气很不错,小蒋先生早一点的时候还特意打电话来问过您昨天是什么时候睡的……”

态度亲和蒋商陆絮叨着这些家长里短的,刘姐天生性格细腻温柔,心里自然是觉得既然拿了蒋舒华给的丰厚工资肯定是要好好照顾蒋商陆的,而难得耐心地站着听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神情慵懒的蒋商陆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又缓缓开口道,

“让他不用把我当成什么重病快死的人,我虽然岁数大了,但没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应该还能在这世上祸害别人很久……”

“您别,这种话不能乱说的,蒋先生您看着真的很年轻,说是小蒋先生的兄弟也有人信的……”

刘姐语气诚恳的话让蒋商陆忍不住笑了,他没有再继续这个没什么意义的话题只是兀自动了动自己托住餐碟的手指,半响才仿佛突发奇想一般地问了一句。

蒋商陆:“家里有指甲油么。”

刘姐:“指甲油?没有,您……您要指甲油做什么?要不我待会儿让老姚出去买……”

蒋商陆:“恩,顺路的话就带一瓶吧,随便什么颜色,我忽然有点想涂指甲了,你先去忙吧。”

刘姐:“…………………………………………”

说完这话,蒋商陆也没去管面前的刘姐和见了鬼一样的眼神就把门给随手关上了。

而三观都差点当场碎裂的刘姐则脸色沉重地下跑楼独自思索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先打电话给司机老姚让他赶紧买一些蒋商陆特意要的指甲油回来,又赶紧把这件让人后背发毛的事告诉了蒋舒华。

于是等刚开完会的蒋舒华一走出来,便从秘书陈小姐口中第一时间得知了自己二叔疑似又在家发病了的这件事。

在仔仔细细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蒋舒华地靠坐在办公室里稍微想象了一下蒋商陆低着头在那儿认真地涂指甲的恐怖样子就吓得脸都有些发白了。

“这事真……真的是我二叔自己主动要求的?可他好好的干嘛涂指甲啊……”

“不知道,听说已经一个人在房间里涂上了,还像模像样的,刘姐都有点被吓到了,说是实在搞不清楚蒋先生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陈小姐表情复杂的样子让蒋舒华更不知道回答什么好了,他皱着眉拿手抚了抚眉心的皱褶,心里说不着急不烦恼肯定是假的。

可是这事明显不是他着急就有用的,那个刘姐年纪那么大了,他二叔真要是哪天弄出点更大的事来,以她这个年纪肯定是拦不住的,而想到这儿,蒋舒华便忍不住抬起头又语气担忧地问了自己秘书念叨了起来。

“说起来,陈小姐,找护工的那事弄得怎么样了?有找到相对合适一些的人吗?我觉得最好还是要年轻点的,脾气性格能包容人的,最好也别长得太难看,万一我二叔不喜欢丑的那就不好办了……”

小蒋先生嘴上说是随便找找,但其实要求一大堆,堪比给自己二叔找老婆的态度让他的女秘书有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虽然他那个神经病二叔陈小姐还没亲自见过,但是从目前简单了解的情况来看肯定就是个中年狂躁症,性格也有着严重缺陷的疯子。

只是他们小蒋先生这人实在有孝心,不然就这种麻烦的要死的亲人一般人还真没有耐心去长期照顾,而这般想着,心里忍不住在有些同情他的陈小姐就将自己手上已经看过一轮的应聘者名单递给了蒋舒华。

“暂时就只有这几个人留下了联系方式了,我也都打电话询问过情况了,简历方面应该是都没什么问题的……其中这个叫方城的年纪可能不太合适,今年都快四十岁了,邓敏是个有多年工作经验的护士,倒是比较有护理经验……唔,还有一个叫,闻楹?这个人倒是挺年轻的,才二十四岁,看着脾气应该挺不错,就是长得很不起眼,还有点木讷……”

“闻楹?哪个闻哪个楹?”

猛地听到一个耳熟的不得了的名字,蒋舒华这一下子就情绪激动起来的模样让不清楚情况的陈小姐有点莫名其妙,但她还是及时地把蒋舒华面前的资料给帮忙翻到了属于这个叫闻楹的年轻人那一页。

“就是这个人……您认识他?”

陈小姐的话蒋舒华没有立刻回答,因为打从看到那简历上贴着的那张两寸照片起他的表情就一下子愣住了。

熟练的名字,熟悉的长相,还有这熟悉的要死的和木头桩桩有的一拼的冷漠眼神。

这些东西全部凑在一块之后……除了他那个外号叫闻木头的老同学,还能有谁?!

……

下午四五点多的时候,蒋舒华放下公司里的事抽空去了趟刘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