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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柏宗如果说有什么缺点,那或许就是太正经。
正经本是个好词,可是太正经了,也多少会有些老封建和大男子主义,偶尔还会有点木讷无趣,像个老夫子。但所幸他这人性子方正无戾气,不会叫人讨厌。也或许正是他这样的性子,三十年来过的波澜不惊四平八稳,才被祁良秦骚气刺破了一道口。
严柏宗把这归结于祁良秦是个同志,而且很明显是个零。在他的眼里,零号和男人这中间还是有区别的。一个甘于臣服在男人胯/下的零号,大概也算半个女人。他对这样的男人有了*,也是动物本能。
严柏宗抽着烟默默地想,脑子里浮现不断的,还是那道纤细而圆润的背。
细腰圆臀,长腿笔直。
有些事情就像是春汛来临的一道堤,春汛来的猛,水面越来越高,那道堤似乎随时都有溃堤的可能,但却也一直牢固不可破。直到有一天这道堤破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口子,或许只是一个蚁穴,但洪水迅猛,一发不可收拾,千里之堤也瞬间毁于一旦。
夏日炎热,伤口便好的慢一些。祁良秦给伤口换纱布的时候,发现伤口有一点发炎。
“还是去医院看一下吧,也好心静。这脚上的伤得早点好了才行,”要出门会友的老太太叮嘱说:“让严媛陪你去。”
“我不得空,我约了人了,我看大哥在,叫他送你去吧。”
严媛说着便去找严柏宗去了。祁良秦穿戴整齐,果然见严柏宗进来了,问说:“严媛说你伤口发炎了?”
祁良秦点头,严柏宗走到床边坐下:“我看看。”
祁良秦有点不好意思,但是也不好意思拒绝,他便将纱布解开,嘴里还不好意思地说着:“捂得紧,有点味。”
严柏宗好像并不在意,捏着他的脚腕将他的脚抬起来一些,看了看:“是有点化脓了,走吧,去医院看看。”
但是严柏宗这一回并没有搀扶他,他在后面一瘸一拐地跟着,严柏宗出了门,说:“我把车开过来,你就在这等着。”
祁良秦点点头,站在院子里。七月的阳光炎热异常,他站在树底下等着严柏宗来接他。
这一回没去医院,去医院办手续什么的太麻烦,这点小伤底下的小诊所就能解决。严柏宗带他到了一家名叫“瑞轩”的诊所做了清理和包扎。那诊所的大夫似乎和严柏宗是认识的,还问:“这是你……?”
“我一个弟弟,”严柏宗说。
祁良秦低着头,耳朵又要红了。严柏宗没有说他是他弟媳妇,大概弟媳妇这个词对于严柏宗这样的正经人来说有些可笑荒唐,他也没有说这是我弟弟的爱人,大概他是懒得跟大夫解释他的弟弟和一个男人结了婚。
“尽量别沾水,每天换一下药,忌点口,别的也没什么注意的。”
从诊所出来,上了车,两个人又是沉默不语。但是这种沉默透着暧昧,因此并不会叫祁良秦感到难受。来的路上就是这样,回去的路上自然也是这样。他就开了一点窗,看着外头。
“松伟说什么时候回来了么?”
“没有,我没跟他联系。”
严柏宗沉默了一会,又问:“你们俩对于未来有什么打算么?”
祁良秦低下头,他知道严柏宗是在问他和严松伟多久打算离婚。
“我听他的。”祁良秦说。
严柏宗嘴角似笑非笑,说:“他也不是个靠谱的人。”
到了家之后,一进门春姨就问:“怎么样?”
“没什么事,养养就好了。”
春姨点头说:“没事就好。中午老太太和媛媛都不回来,就咱们三个,你们俩想吃什么?”
严柏宗说:“我得去公司,中午不回来吃,你和小祁看着吃吧,还有,大夫交代说饮食上叫注意点,春姨你这几天做饭留意着点,别放辣椒,容易发捂的东西也尽量别做,等他伤口好了再说。”
春姨点头:“知道了。你赶紧去忙吧。我就说刚才严媛找你去送小祁看伤的时候,你好像要出门,就猜到你要去公司。”
严柏宗讪讪地笑了笑,看了祁良秦一眼,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行了,我走了。”
祁良秦赶紧鞠躬,说:“谢谢大哥。”
严柏宗挥了一下手,没看他。
祈良秦在房间里躺了一会,便有些躺不住了。他起身趴在窗户上看外头的阳光,有个客房窗户破了,进了水,春姨把里头的东西都搬了出来晾晒。
他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格外好,这阳光也觉得叫人心生喜悦。春姨说:”老太太今天还说,你受了伤,气色也不好,我看你这两天气色倒是比原先好,人也精神了。”
”顿顿都补,气色怎么会不好。”
春姨笑着说:”你还是有点瘦了,这么高的个头,起码也得有个一百二三的,你看看柏宗他们哥俩,多壮实。”
”他们俩倒真是,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显肉。要不是看过他们光膀子,都不知道他们这么壮。”
”他们哥俩都是爱运动的人,松伟少一些,但偶尔也会去健身房练练。男人嘛,还是该强壮一些,才有力气。”
春姨忙完了手里的活,得了一会的空闲,便进来看祈良秦,递给他一杯蜂蜜柚子茶。
”画什么呢。”
祈良秦扭头看了一眼,笑着指了指窗户上的百合花。那百合花已经有些枯萎了,但是叶子还是青翠的,春姨看了看那花,又看了看祈良秦笔下的画纸,说;”你画的比这真花好看。”
”画过好多次了,也就这次画的还像样。”祈良秦说着指了指角落里的一叠纸。
”你要是诚心想学,叫松伟给你请个老师多好,自己这样摸索,什么时候能摸索到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