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或者它来说,只要能够活下去,他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敢做
过了好半晌,邱岳才低声道:“喂,不就是一间学校,不就是特殊训练,不就是任务失败,可能被淘汰,可能直接被遣送回家,值得这么拼命吗”
“回家”
风影楼在心里默默念着这个词,他是想回家,他是想回到那个熟悉的城市,而不是去面对必将经历无数种可能的未来,他甚至对还没有正式踏进校门的第五特殊部队精英训练学校,有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排斥,但是,他双手空空,你要他如何回家,又如何去面对那个在他身上寄托了太多希望的父亲
风影楼慢慢的抿紧了自己的嘴唇,看到这一幕,邱岳把一卷布条递到风影楼嘴边,沉声道:“咬住它,无论有多疼,千万不要松口。”
“唔”
随着雷洪飞双手用力一拽,风影楼的瞳孔猛然狠狠一缩,紧接着再向外扩张,而几乎在同时,他的身体先是不由自主的一曲,再猛然向外弹出,他的力量大得几乎把提前压住他四肢的四名同学一起掀倒。
直到这个时候,风影楼才知道,原来人痛到极点的时候,身体里感受到的,竟然是麻木的。也许只是一个孩子的错觉,就在雷洪飞抓住连着反步兵倒刺钩的陆战靴靴底,突然用尽全力狠狠向后一拉,在无可抗拒的痛苦,以每秒钟一百米的速度,沿着神经线狠狠刺进风影楼大脑的瞬间,他只觉得眼前一片金光乱舞,接着一阵黑暗,当他能够再次用自己的双眼观看一切的时候,风影楼意外的发现,他竟然能用第三者的旁观立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眼前的一切,看着雷洪飞抓着终于拔下来的靴底发呆,看着周玉起伸手轻轻在他的脸上打了两下,似乎想叫醒他。
也许是一个,也许是几个,也许是几十个甚至是上百个声音,在风影楼的身边不断回旋,他们在小声的诱惑着,哄劝着:“来啊,来啊,跟我们一起走啊,这里可好玩啦,陪我们一起玩玩,好吗”
就是在这奇异得无法言喻,似乎自己整个人都可以随风而舞的经历中,风影楼下意识的想点头,但是他心里又隐隐觉得不对,而且他更能清楚的感受到,不知道为什么,这些声音在诱哄他,却似乎又有些害怕他。他们似乎想要一起围上来伸手抓住他,却始终也没有一个敢靠近上来。
就在这个时候,风影楼清楚的看到,周玉起伸出手在他鼻子下面的人中穴上用力狠狠一掐,随着这一掐,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风影楼本来隔着一层玻璃,在观查着外界的一举一动,可是玻璃却突然被周玉起打碎了般,一切突然变得更加清晰起来,而视角也在瞬间从第三人称视觉,重新回归到更直观的第一视觉。
风影楼努力转动着自己的眼珠子,这短短的,不到一分钟,也许是错觉的奇异经历,让他真的有点无所适从。可是邱岳的一声低语,却把他的意识瞬间拉回了现实:“糟了”
糟了
风影楼的目光落到了雷洪飞手中的靴底上,只看了几眼,他的脸上也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神色。
靴底是拔出来了,但是,倒刺钩竟然还留在他的右脚里。
“喂,”邱岳附在风影楼的耳边,低声问道:“这夏候惇拔箭的滋味怎么样”
风影楼有气无力的回答道:“你想知道,好说下次等你脚底也刺上一根反步兵倒刺钩时,我来帮你拔就是了。”
“nonono”邱岳把脑袋摇得就像是一个拨浪鼓,“如果我脚上插了一根反步兵倒刺钩,我早就发求救信号了。至少我不是看了几集三国演义,就脑袋一热,敢去学习夏候惇拔箭,关羽刮骨疗骨,周泰挨了几十刀,不好好在家里养伤,还敢当晚喝了十几碗烈酒的傻蛋
风影楼露出了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他喃喃自语的道:“我就想不明白了,我只是脚上插了一根箭,拔出来都差一点活活疼死,夏候惇是被人用暗箭直接射进了眼睛里,他是怎么忍住疼把箭拔出来,先是把眼珠一口吞掉,又顺手一枪把曹性给活活捅死了”
“ygod”
邱岳翻着白眼,道:“拜托,你才八岁啊人家夏候惇眼睛中箭的时候,怎么算也应该有个三十来岁,更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职业军人,你们两个有可比性吗你要是不服气的话,可以等自己三十岁的时候,再来试试嘛”
风影楼侧着脑袋,思索了好半晌,最终点了点头,老老实实的道:“嗯,你说的有道理”
“疯了,疯了,疯了”
望着一脸认真的风影楼,岳邱连连摇头,“我发现了,你就是一个中三国演义毒太深的小疯子,可是我直到这个时候才惊讶的发现,我也是一个疯子,因为我突然发现,我竟然有点喜欢你小子了”
风影楼有点惊讶的望着邱岳,他第一次在邱岳的眼睛里,看到了只可能属于朋友的尊重与关怀,明明痛得全身都在发颤,明明痛得脸色比纸还要白,风影楼却对着这个新的朋友,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十倍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一团浓浓的红色烟雾,从雷洪飞的手中扬起,不断翻滚着,穿过他们头顶那一片密不透风,让他们每天几乎不见天日的树梢,在这片原始丛林的上空,扬起了宣布放弃任务,请求紧急支援的信号。
他们这支在原始丛林里,挣扎了七天的学员队伍,最终还是由队长亲手发射了求救信号弹
第十七章灵魂之门上
雷洪飞的目光慢慢从在场每一个人的脸上掠过,大家都沉默不语的盯着他手中那一枚仍然冒着浓密红色烟雾的信号弹,他们所有人,包括风影楼在内,已经有一半失去行动力,剩下的人也累得有气无力混身伤痕累累,无论是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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