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明白我这个办法是从古书上看到的,我自己也没有操作过,所以很可能就会失败……”
“我相信阿姐!”不等她说完,石守信就道,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就算万一有什么不好,也是我娘的命!”
刘灿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其实现在对她来说最好的办法也就是再请个稳婆,拿些能吊命的东西给阿刘含着。那阿刘是否能活过来,将来石守信都要对她感恩戴德。而她这一动手就不一样,救活了固然好,救不活……石守信现在也许不会想什么,却难保将来。可若不试一试,她到底良心难安。
这么一想她也不再犹豫,让人把剪子烫了,又让人熬上鸡汤,找王氏讨了个参片塞到了阿刘的嘴里。到最后自己又把手好好的洗了一番,然后让阿段阿赵按好阿刘,又对顾郎中道:“一会儿若有血崩之兆,还要拜托先生了。”
顾郎中有些疑惑的看着她,但还是点了点头。刘灿暗暗吸了口气,拿起了剪刀。她没有生过孩子,但这种事却听说过不少。她的同事、朋友,凡是第一胎顺产的基本都被侧切了。而令她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在国外生产的朋友,国外是能顺产一般就不剖腹,所以她那个朋友足足生了一天一夜,最后生的时候不仅被侧切了,孩子更是被吸出来的,用她那朋友的话说就是头都被吸扁了。
她那个朋友因为后来上了无痛,所以很详细的说了这个过程。现在她没有那些仪器,那就只有用手了。她拿着剪子,在众人的侧目中把阿刘的约括肌剪开了,然后她看向了阿赵,而后者完全呆住了。
刘灿叫了她一声:“还不快去?”
阿赵怔了怔,连忙奔上去,然后在里面摸索了起来,她摸了片刻,又起来揉阿刘的肚子。然后让阿段阿成扶着阿刘站立起来,折腾了好一会儿,她才再次让阿刘躺下,然后用力推着阿刘的肚子下来了
“哇――哇――”随着哭声,一个孩子落到了准备好的草木灰中。旁边的刘灿等人都露出惊喜之色,顾郎中连忙上前把脉,然后对刘灿点了点头。刘灿长长的舒了口气,旁边的石守信更是大喜,对他长长的作了个揖。
顾郎中摇摇头:“我什么都没做,你要谢的人在旁边呢。”
刘灿叹了口气:“我这也不过是赌一把,现在虽是赌赢了,但以后……”
石守信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就连旁边的顾郎中也是一脸迷茫。刘灿嘴角一抽,要怎么对他们说感染这种事情啊!还有在现代侧切是还要缝合的,她切还能切,缝合就完全不会了,不是说她不会做针线,可缝人和针黹完全不是一回事啊。这不缝合也不知道以后会有什么后遗症。
“不管怎么说,你娘这次总活下来了,以后咱们再说吧。”她回过神开口。
“是!”石守信高高的应了一声,又对刘灿行了个大礼,然后就站了起来,他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他们母子欠刘灿的,已经不是说点什么感谢、恩情就可以的了。甚至连表达都没意思,在他的思想里就是,以后刘灿有什么需要他就去做,别的也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就在这时,鸡汤也炖好了,刘灿让阿段喂阿刘喝了一些,阿刘迷迷糊糊的也就喝了,几口之后她睁开眼,看到石守信顿时就怔住了。
“阿娘你醒了!”
“四郎?”阿刘怔了怔,下身的疼痛让她反应了过来,连忙道,“你、你怎么在这里?快、快出去!”
“我来看看阿娘。”
“你快出去啊!”
石守信有些迷茫,刘灿道:“既然你娘已经醒了,你就先出去吧。你娘这里,自有人会照顾的,待明天,你再来看她。”
她一边这么说,一边就带着石守信往外走,石守信恋恋不舍的往外挪着脚步,临到门跟时忍不住道:“阿娘,你生了个娘子,我有妹妹了呢!”
他的声音充满了喜悦,阿刘却有些失落,阿赵看出她的不快道:“你已经有了信哥,现在又添个小娘子,儿女双全,还想什么呢?”
阿刘叹了口气:“我就怕这孩子以后过的更辛苦呢。”
“这你可多想了,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脚踩莲花生呢。不过你这次也真凶险,多亏了大郎……大娘子见机得快,帮你把孩子生了出来。”
“大娘子帮我生的?”
阿段就一边喂她鸡汤,一边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最后道:“一开始真是吓坏我了,我还以为大娘子要做什么呢,谁知道她是要把你那里剪了呢,不过这也没什么,有些生了大孩子的自己就撑开了。”
她故意找话劝慰,阿刘喝着鸡汤,虽然刘灿给她剪开这事很怪异,但在这个时代能活下来就是好的,所以虽然心中有点奇异的感觉,对刘灿还是感激的,特别是此时喝着鸡汤,这感激也就更加深了几分。她生石守信的时候也喝了鸡汤,但那个时候她夫家还在,家中也还有些余财,而现在她不过是寄人篱下与人帮工,能享受到这种待遇,只能说是刘灿善心。
“大娘子的恩情,我们母子三个真是怎么也报答不了了。”
“别想太多了,能与大娘子认识,是你们的福气。你刚生完,喝了汤就好好休息吧,这孩子有我和阿赵帮你看着,亏不了的。”她说着把那个洗干净的小姑娘抱到她身边,这小姑娘哭了一会儿,此时已睡着了。阿刘看着她那红皱的小脸忍不住笑了,她想着孩子既然是刘灿接生的,不如就让她帮着起个名,将来她若有刘灿一半的本事,也就够了。
而此时的刘灿,却被顾郎中缠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