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青衣人摇摇晃晃站起身来,似乎说了什么。只是隔得太远,没人能听见。然后,蓝衣人猛地前冲,一刀直冲着青衣人脖颈看去。
青衣人也抬起长剑挡了一下。然而他重伤之下,并无多少力气,虽然挡下了杀招,却被这一刀的内力冲击,摔出了场外。
蓝衣人追了两步,发现对手已经跌出去,停下脚步,似乎松了一口气。
看台上一片唏嘘口哨声,终于,裁判上前:“胜负已分。”然后示意仆役上前,将两人带了下去。
又是一波叫骂声,下注的时候是注明对手生死的。这一波叫骂的显然是赌青衣人身死的那伙人正在叫骂。
房间里秦勋乐得险些跳起来,刚才他下注,就是蓝衣人胜,青衣人败而不死。竟然被他赌对了。
秦诺突然开了口,“七哥,买一个人,大概要多少银子?”
秦勋吃了一惊,从斗场开戏以来,秦诺脸色一直不太好看,他还以为他对这个不感兴趣呢,没想到会在此时开口。
也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哪个不喜欢战场赌博的。只是从前没见识过,被吓了一跳罢了,如今缓和过来,必能认识此道有大乐。
秦勋笑道:“我刚才看过资料,今日这三场,都是普通的货色,那两个女子只怕贵一些,这剩下的几名武者,只怕千余两就能拿下。”
“不过哥哥提醒一句,这些人很多都是战俘,不可信的,买回去干什么呢?”除非家里开小型斗场的,或者有特殊爱好的。
秦诺眉梢抽搐,他买人的理由很简单,就是他自己的武功,需要有人指点,自从找到了那本秘籍之后,本来想要找家中的武师问问,但他又不想暴露自己会武功这个小秘密,如今从这里买回去一个,不就简单了吗。
这些人是南朝俘虏,或者门派弃徒,都是无根无凭的人,怕泄密,杀了也就罢了。
“九弟你看中了哪一个?”
“就是刚才比斗的那个。”
“是那个蓝衣少年吗?”秦勋摸着下巴,那少年看着倒是眉清目秀,难道自家九弟爱好这一口?
秦诺的话语打消了他的疑惑:“不是,年纪略大的那个青衣人。”
“啊,那个身手不行,还破了相,有啥用?”
“便宜啊。谁让弟弟我穷呢。”秦诺老实坦白道。
“呃……”对这个理由,秦勋是无话可说了。
不过他还是帮忙将管事叫了过来,问过了价钱和身契,战败者果然价位要低很多,尤其连续败了好几场的人。
秦勋翻看着卖身契上的近期战绩记录,忍不住啧啧道:“这种货色你们斗场还让上台啊,真是废物点心。”从半年前进入斗场之后,连战连败,胜率为零。
“此人实力其实不止如此,可能是心怀故土,最近一心求死的样子,不然也不会这样低廉的价格卖给殿下了。”林管事笑眯眯解释道。
秦勋满脸不服:“老林啊,你可别诳我们,屡战屡败的人,也能叫什么实力不止如此……”
秦诺心里一动,原来看出这一点儿的不止自己啊,刚才他看这个青衣人在与对手战斗的时候,似乎是有留手的。低头看了看卖身契,原来是叫做方源。
只是这种消极的心态,不知道会不会肯真心指点自己武功,也许贪便宜是个错误的选择?算了,反正只六百两银子,花掉就花掉了。
如何才能在这场即将到来的变乱中保全自身呢?
若要以历史发展的公正眼光,秦诺其实是想站在裴翎这一边的,但想想后果,如果霍家胜利,太子顺利登基,自己身为资质平平的皇子,将来还少不得一个封号和俸禄。若是被裴翎翻盘,他本就已经权倾朝野,更进一步,只怕真起了不臣之心。身为大周宗室的直系血脉,说不定哪一天屠刀就落到自己头上了。
但是,如果霍家胜利,之后是否也会有不臣之心呢?或者因为两派相争,进一步败坏朝政,引得民怨沸腾,外寇入侵……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好像也会很危险啊!
愁啊,本以为穿越过来当皇子,从此衣食无忧,安心享受就行了,没想到衣食是无忧了,他需要忧的是自己的小命啊!
两个人各有心事,一路沉默无语。一直走到乾元殿门口,秦泽停下脚步,转头道:“咱们也不好冒冒失失闯进去,先去后配殿我母妃那边,探听一下寝殿里的情况吧。”
秦诺自然无异议,在他看来,秦泽只是不想待在流光殿,故意寻个理由离开罢了。
进了后配殿,葛贤妃并没有在房内,她的贴身女官繁绢迎上前,禀报道:“两位殿下,刚才皇后娘娘召集几位娘娘商议大事,贤妃娘娘也过去了。”
秦诺很想问一声什么大事?秦泽却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那我们在这里等着母妃。”说着径直到了窗前的桌子边坐下,还客气地招呼了秦诺一起坐下。
反正也没别的事情,秦诺也跟着坐到了对面。
繁绢立刻给两人奉上茶水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