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知道什么!?
云庭沉着脸没说话,裴氏笑了一声,平声道:“都这样了,你竟还说不了解阿珏,你分明是了解得很,连亲生父母不知的事,你都知道了。”
“所以呢?”裴氏凝视着尹叙,眼神凌厉:“我们不配做父母,你却是配做夫君的?你是想说,我们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懂,也没有资格阻止她的婚事了?”
尹叙笑着摇头:“伯母误会晚辈的意思了。晚辈非常理解二位的心情,晚辈也说了,当初是我自己一时糊涂放了手,如今就算历经重重考验那也是活该。但晚辈终究要跨过这个坎,自然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伯父伯母有心作阻,晚辈便要弄清楚,你们因何而阻,由何可解。譬如,你们对阿珏之所以这般紧张,不止有对女儿的疼爱,更有多年未消散的愧疚。”
当尹叙说出“愧疚”二字时,裴氏瞬间沉默。
父母疼爱子女是天性,但心存愧疚,必是事出有因。
当年云珏被绑架的事,尹叙未必查不到,所以才有他这么笃定说这番话。
尹叙一字一顿,“所以,晚辈该做什么,才能让伯父伯母相信,阿珏嫁给我,受到的爱护一分不少,又该做什么,能替她化解二位心中的愧疚,都是我该受的考验。”
二进长安后,云珏就没有在他面前掩饰过自己,甚至连“交易”那种混账话都说得出口,让他明白了她的态度。
然后,她主动和解,甚至当众高调示爱,顺理成章将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想要和她在一起,就要想法子攻克大山。
若尹叙没猜错,她大概早已对家中表态,依旧是那副乖巧听话的样子,言听计从。
但一转身,却逼着他来面对泰山泰水。
他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可岳父岳母想的,却与她坚持的背道而驰。
她不会顶撞甚至忤逆他们,或许是习惯成自然,或许和面前二位一样,是早已埋在心中不解动摇魔障,这是她永远不敢做的事。
所以,这才是她给他,真正的考验。
不破不立,可也没人说,非得自己亲手来破啊。
第112章大结局“那一起一起……”
云庭和裴氏都不是傻子,尹叙这一通长篇大论下来,任谁都能听出话外之音,也坐实了,他就是在这等他们来。
片刻的沉默后,裴氏笑了两声:“看来今日是有备而来,这是你们商量好的?”
尹叙摇头:“伯母此言差矣,晚辈已说了,这不过是晚辈想要迎娶阿珏该受的考验,若连这个还要旁人来相助商量,又算哪门子考验?“
言下之意,是把云珏从这事中摘了出来。
裴氏和云庭一听,看向尹叙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若云珏真的与他透露过什么想法,又借他的口同他们来说,便等于将家事抖露给了外人。
话说到这里,尹叙一字一句,都是他们不容狡辩的事实。
可尹叙将云珏摘出来,今日所言所行,就成了他自己的猜测和推断。
既然是猜测和推断,便不是事实,他们终究留有一分否定的可能。
只是,这个年轻人瞧着和和气气,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他们难以反驳。
云庭许久没有说话,裴氏看了丈夫一眼,沉下气来,索性将话全部挑开:“照你这么说,今日一切,不过是你自己的猜测和臆想,今日回去之后,我是不是该找阿珏好好谈谈?看看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我们的疼爱和关心,到了她这里,反而成了负担。”
若云珏敢说,她早就说了。
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女,终究有些自己怎么都开不了口的话,做不了的事。
裴氏这么说,是再一次试探他。如果云珏早就有参与,今日必定被审出来,那么她就算不想面对,也要硬着头皮面对。
尹叙沉默了片刻,不答反问:“敢问伯父伯母,这一生可有什么不敢,或不能做的事?”
二人齐齐怔住,皆感觉到这青年又在抛招。
两人谁都没说话。
尹叙的茶已经煎好,他从容的给两人及自己各添一盏,一边添一边说:“那晚辈换个问法,若当年的事情重新再发生一次,阿珏再次被挟持,没有退路,没有取巧,舍她为大义,救她为父母心,两位只能在营救和放弃之间做选择,该作何选择?”
这无疑是裴氏和云庭都不想再提及的噩梦。
云庭懒得再同他绕圈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尹叙回道:“伯父伯母难以抉择的事,在阿珏看来本没有那么难。”
“阿珏这人,性子有时候也很简单。”
“面临抉择时,只要道理说得通,做了就做了,无谓瞻前顾后左思右想。”
“她在陇西长大,诸多长辈和同辈表率在前,很多道理哪怕没人教她,她也早已懂得。或许,同样的情形再发生一次,只能救她或舍她,伯父伯母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选后者。不愿舍,是因父母心的天性使然,舍弃,是责任和大义使然,这些,她都明白。”
“可是,伯父伯母身为父母的心对她感到愧疚,又因为愧疚,弥补了她更多地纵容和宠爱,以至于没有人会觉得,她执意要的,你们能按着不给。”
“今日的事,最简单的方法,无非是她咬死了要与晚辈在一起,如此,也就没有晚辈费心的地方了,但她没有。伯父伯母可曾想过,这种前提条件和现实结果之间隐含的矛盾,是因何而生?”
云庭端着茶盏,许久没有喝一口,裴氏也不似刚才那般频频回应。
两人彻底陷入了沉默。
尹叙平缓温润的声音还在继续说:“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你们没有做错。那种情况下,根本没法论对错。”
“她并不需要你们愧疚,又怎么能承接这份因为愧疚生的纵容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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