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珏伸手就要抢缰绳,不妨尹叙直接转身牵着马往前走,温和嘱咐:“抓紧。”
马一动,云珏跟着晃动,下意识抓紧马鞍,看起来就很听话。
尹叙瞟了她一眼,眼底暗藏笑意。
就这样,一个骑着马,一个牵着马,两人各怀心思,面上却一副相安无事稳得很的样子。
可在随行的人看来就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了。
牵马这种事,多是身份低位地处劣势的人做的。
古往今来,不乏有借牵马来侮辱人的举动。
若这二位是浓情蜜意的小夫妻,丈夫想宠溺一下妻子,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们早就断了呀!
这可把彩英看爽了。
真不愧是女郎!
昔日追着这男人跑,最后颜面丧尽,如今总算是扳回一局了!
不错!就是这样羞辱他!
只可惜这是深夜,不是白日,否则效果更好!
同样的理解,三勤的心别提多难受了。
若给他一条小手绢,他能当场咬着哭起来。
郎君啊……你何时受过这样的侮辱,圣人都没让您牵过马!
……
云珏此前来长安,住的是圣人赐得位于崇仁坊的将军府。
后来她转头回了陇西,赵程谨留在长安,便继续住在了这里。
彩英早已派人前去敲门,当云珏抵达大门时,赵程谨早已等候,看到为云珏牵马的尹叙,他眼珠子一瞪,睡意瞬间消散!
这……什么情况?
她才来长安,怎么又和他纠缠到一起了?
但赵程谨很快发现自己会错意了。
单看云珏那个高冷样子,也不像是谈情说爱的状态。
看到赵程谨在门口等着,尹叙这才定住马,将缰绳交换给云珏。
“既已安全抵达,我便不再叨扰,师妹一路辛劳,早早歇下才是。”
云珏看着府邸大门的方向,高冷不减:“嗯。尹师兄也辛苦了。”
尹叙的目光再度扫过她腿间,未作纠缠,转身离去。
眼看着自家郎君受了一路“折辱”的三勤领着人走出一段后,沉痛的与护卫们告诫:“今日的事情,谁也不能说出去!”
护卫们一脸沉痛:“是!”
……
夜色茫茫,宵禁后的街道安安静静,唯有将军府门口还有微弱灯火。
赵程谨都已睡了,是听到传话才从床上爬起来的,他拢着披风,高深莫测的盯着云珏,半晌才说:“人都走了,还装呢?”
这话果然奏效,云珏脸上的高冷瞬间碎掉,她“嘶”了一声,整张脸戴上痛苦面具,手伸出来:“快扶、扶我一把,快!”
赵程谨嗤笑着搭了把手,结果她脚一落地腿都软了。
赵程谨赶忙扶住,“你好歹也跟着舅父舅母跑了些地方,怎么骑个马还同根废柴一样?”
彩英上前来帮忙,低声向解释了云珏和尹叙一路赛马的事。
赵程谨一听,嗤笑直接变成了嘲笑:“怎么没把你的腿骑断呢!?”
难怪她一脸高冷的坐在马上,甚至让人牵了马。
敢情是根本不能动了。
云珏大腿内侧火辣辣的,一步都不想走了。
她转头看向赵程谨,眼里浮起些星星点点的光:“阿谨~”
背我。
赵程谨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手指虚点了她好几下。
云珏一把抓住他的手指,打蛇随棍上,吭哧吭哧往赵程谨背上爬。
赵程谨猝不及防,整个人往前倾了一下,险险站稳。
她还挺嫌弃:“你稳一点噢!”
赵程谨死死咬牙:“你再啰嗦一句我就把你扔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