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再过几年,她年纪再大些,真的会成为一位不输其母的巾帼女将。
所以,大家就算看出几位郎君与夫人的照顾,也都欣然接受,见惯不怪。
那头正闹着,万氏也加入了战局,却不是帮丈夫,而是帮云珏把人压着,指了云朝林身上最怕痒的位置,“挠这儿!”
云珏飞快上手,云朝林瞬间如一尾鱼一样疯狂扭动弹起,然后又被强力镇压!
“我错了!我错了姑奶奶们!认输!!认输了!!!”
云珏:“是谁的人头!”
“你的!你的!”
“再说谁的人头!”
“你的!你自己抢的!厉害!厉害死了!”
阮氏被这场面逗得发笑,转眼间无意发现了站在军帐之外的公爹和婆母。
她连忙走过去见礼,解释大家只是因为战事告一段落,闹着玩,在相互切磋。
云庭笑笑:“不必紧张,如今几方军马都已汇合,只等将擒获的案犯押送回长安,此事就算告一段落,我们也就回陇西了。”
阮氏神色一松,亦有几分感慨:“算算日子,出来已经有好些日子,总算是能回去了。”
“英娘。”裴氏忽然开口:“你跟我过来一下。”
裴氏语气有异,阮英珠和云庭都愣了愣。
云庭:“怎么了?”
裴氏摇摇头:“无事,只是一些小事要同英娘交代。”说完便去了阮英珠的营帐,阮英珠同云庭一拜,连忙跟上。
营帐门帘落下,多少隔开了些外头的热闹声音。
阮氏几乎是裴氏一手训练出来的,她对自己这位婆母十分了解,仅看裴氏的态度就不像是一般的事。
“母亲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裴氏坐在帐中的书案后,看向阮氏:“此前,你曾与大郎一同前往长安,可有仔细留意过尹相府上那位三郎君?”
阮氏脑子转得快,几乎一下子就明白是什么事了。
“母亲有话不妨直说。”
裴氏:“前往岐州之前,我们一直都在筹备,忙碌紧张中,也不曾留意长安城的事,后来,魏王和赵王落马,成了长安城中的热谈,倒是将之前的事盖了过去。”
这段日子,裴氏虽然在奔波,但一直有派人打听云珏在长安城的事。
不打听还好,一打听她险些半道提着刀杀回去。
阮氏一听裴氏在长安打听到的事,脸色也变了:“这尹家郎君竟真的做了这种事?”
他们云氏捧在手心的小姑娘,只因瞧上了他们长安的世家贵公子,竟被这般折辱?
“你先别急。”裴氏原先也生气,但后来就冷静下来了。
她从怀中取出五封信来,都是同一个字迹,给云珏亲启的。
阮英珠不解:“这是……”
裴氏:“这是尹叙写给云珏的书信。”
阮英珠:……?
裴氏叹了口气。
倘若尹叙是个寡情薄幸的负心汉,又或是仗着云珏年轻大胆主动示爱,便吊着她戏弄她,那裴氏说什么都得把这厮套着麻袋打一顿。
但现在,情况与预想的有些不同。
首先是云珏的态度。
裴氏对云珏疼爱归疼爱,但并不反对她想上战场的意愿。
可裴不解的是云珏的动机。
云珏从小到大,很少会争勇斗狠,无论学问还是才艺,都懒得去争名次。
可这次上战场,她一反常态的对军功相当执着。
就好像……要用军功来证明什么一般。
然后,就是尹叙送来的这些书信。
裴氏不是什么强势霸道的母亲,第一封信来时,纵然心中不解,她还是送到了云珏的面前。
然而,她一门心思的给自己的角弓缠握把,看都不看:“母亲代我回一封,叫他别再写了,他有功夫写,我可没功夫看。”
裴氏什么都没说,却也没回信。
之后,又有几封信寄过来,而且都是跟着圣人传来的旨意先后到达。
就像是借着他们与朝廷通信来判断他们是否正在歇战,趁机写来。
裴氏把书信都摞在一起,开始观察云珏的一举一动。
果然,还是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