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韩露挥舞着小拳头,眉飞色舞:“真下定决心了,我要悬壶济世,我要治病救人!爸,妈,你们将来生了什么病,我还可以帮你们看,可以照顾你们。”
大过年的,说这些太不吉利了。
韩昕被搞得啼笑皆非,韩总却很高兴,葛素兰也很欣慰,老两口竟争前恐后的顾虑起来。
小韩露不想吹出去的牛实现不了,聊了几句就站起身:“不说了,我要刷题去。有璐璐姐这个超级学霸的教我,我就不信考不上!”
原来她的底气来自大韩璐……
韩昕不知道老爸,尤其小妈做何感想,现在也顾不上小妈会不会五味杂陈,因为市局新闻中心的宣传民警陪着电视台的记者过来采访了,作为隔离点的副主任,他必须全力配合。
人家的防护措施很到位,全穿着很专业的防护服。
尽管如此,韩昕还是背上喷雾器,先把一楼二楼的楼道消杀了一遍,陪着人家上去拍了几个镜头,才把人家请到一楼值班室对面的办公室,按照上级要求,请师娘先下来接受采访。
作为陵海分局监管系统多年的明星,余文强不知道被采访过多少次,站在镜头前侃侃而谈,一点都不怯场。
这也是本事,韩昕很佩服。
第二个接受采访的是返岗的戒毒所老前辈。
人家退休前既是戒毒民警也是医生,聊到强戒更是如数家珍。
“一旦毒瘾发作,就像全身有万千蚂蚁钻咬,吸毒人员自己一般控制不住,很可能会发生极端行为。所以当毒瘾发作时,他们自己很痛苦。我们首先要确保安全,防止他们伤人或自伤……”
“怎么防止?”记者举着话筒问。
老前辈显然没怎么接受过采访,有些紧张,整理了下思路,用带着市区口音的普通话说:“如果吸毒人员情绪失控,我们先劝说、安抚,如果劝说、安抚都无效,就要采取保护性约束措施,这时候就派上用场了。”
老前辈对工作真的很负责,比如给嫌疑人打针,打完之后就立即将针头放进销毁器里销毁掉。
治疗期间使用过的针具都需要即刻销毁,防止吸毒人员接触发生意外。
并且把针头销毁掉之后,还要认真填写针具销毁登记表。
表格里,使用数、销毁数、剩余数一目了然!
也正是因为他们积极响应上级号召,及时赶来支援,隔离点的工作,尤其强戒工作,渐渐走上了正轨。
“分局公敌”的压力一下子减轻了许多,韩昕也不用再像前几天那样,连睡觉都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等记者们采访完,他正准备送记者们走,女记者竟举着话筒问:“韩警官,您是什么时候来隔离点的?”
“王记,这不在采访范围之内,采访计划里没有我。”
“没事,我们随便聊聊。”
穿着连体防护服,戴着口罩眼罩,不用担心暴露身份……
韩昕想了想,干脆笑道:“我是腊月二十九晚上过来的。”
“来之前您在做什么?”
“警力下沉,来之前我在陵海分局禁毒大队协助戒吸人员管控。”
“几号下沉到陵海分局的?”
“腊月二十五。”
“这么说您从腊月二十五,一直坚守到现在?”
“也谈不上坚守,我们春节都没放假,我们支队政委都在派出所驻点。”
不来采访不知道,警察真的太不容易了。
许多党政机关干部是初二、初三开始下沉社区的,而且大多公安干警早在年前就取消了休假。
尤其坚守在隔离点的,不但要加班,并且都不能回家。
王记者深受感动,忍不住问:“韩警官,总是加班,不能与家人团聚,还有被病毒感染的风险,您觉得苦不苦?”
“不苦。”
“真不苦?”
“真不苦。”
韩昕想想又感慨道:“我们虽然回不了家,虽然总要加班,但至少有班上,至少工资有保证。好多人因为疫情上不了班,开的店关了门,没有收入来源,还要还房贷,甚至要为孩子的学费发愁。相比他们,我感觉我很幸福。”
王记者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往下问了。
今天要去采访好几个点,新闻中心的民警不想耽误时间,连忙邀请记者们上车。
韩昕没想到自己会把天聊死了,目送走记者一行,回头问:“叶叔,我刚才说错了吗?”
“没有,没说错,全是大实话。”
老叶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记者要采访的是感人事迹,是能鼓舞人、激励人的事迹。你刚才说的有点沉闷,不够慷慨激昂,这方面你真应该跟余所学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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