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老的小教堂里一片静寂,没有虔诚的信徒前来祷告,也没有意外的访客在教堂里逡巡。
有的,只是白袍神父缓缓翻动经书的声音。
他脸上的红肿已经消去了大半,但是模样仍旧有些滑稽,对于神话存在来说,留下伤痕难,养好伤也难,更何况是在不能主动用力量修复伤痕的情况下。
江虎坐在旁边背诵经文,努力控制住自己不去看老师的脸颊。
“箴言12:22”
白袍神父突然轻声说道。
“说谎言的嘴,为主所憎恶。行事诚实的,为他所喜悦。”
江虎立刻背诵而出。
“若想笑,便笑去,不必压抑自己的情绪,主训诫我们要诚实。”
白袍神父平静的说道。
“啊···?”
胸前挂着十字架的少年呆呆的看着神父。
在那位言理事殴打神父之前,神父在他的心中就是主在世间的化身,他全知全能,是不可侵犯亵渎的‘神’,所以他凡事都恭恭敬敬,甚至不敢抬头长久的看着神父。
但是在神父受伤以后,他突然感觉到神父从高不可攀的神坛落了下来,也如同凡人一般,会受伤,会结仇,会有恩,会有怨。
所以他对待神父态度渐渐的开始随便了起来,这位老师在他的眼中,慢慢的从一个高高在上的‘训诫者’,转变成了一个传道受业的恩师。
由神化作了人。
甚至于他都会觉得老师脸上红肿的滑稽模样有些好笑。
白袍神父仍旧在安静的翻动着经书,并未抬头看少年,无论模样如何,他总是保持着一个神职人员纯粹平静的内心。
渐渐的,原本觉得有些滑稽的脸也变得庄严了起来。
在这一瞬间,江虎感觉自己明悟了很多。
神父并不把他当工具或者跟班,而是真正的把他当做学生在培养。
神父甚至不介意在他心中是何等的地位,不会因为自身的‘威严’被破坏而恼怒,只是履行着自己传道受业解惑的职责。
江虎渐渐开始明白,为什么那位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学姐‘毕业’以后仍旧会对老师这么尊敬。
人,总是将心比心的。
慢慢的,他收回了目光,坐直了身体,开始认认真真的背诵经文,开始认认真真的修行了起来。
一直在翻阅经文的白袍神父此刻缓缓抬起头,目光注视着已经沉浸在学习中的弟子,微微颔首,然后继续翻阅着经文。
就这样,时光飞逝,不知过了多久,神父翻阅经文的手突然顿住。
一股庞大冰冷的气息蔓延到了整个教堂。
江虎也注意到了这一场异变,他抬起头来,看着身旁的老师。
然而以往必然会从容给出回应的神父却第一次没有给出回应,他的目光注视着手中的经书,璀璨的金色光辉从他手中的《圣经》中迸射而出,随后,这本巨大厚重的书籍瞬间炸碎,化作了漫天的金色书页。
江虎只觉得眼前一乱,身周的景象如同流光一样散开,等他视野再次清晰的时候,周围已经变成荒芜的草地,再也不见刚刚教堂的模样。
四周的行人依旧有说有笑的从一旁走过,仿佛刚刚的教堂从未存在,草地依旧是草地。
江虎还未回过神来,他胸前的黑色十字架突然震动了一下,紧接着原本如同美玉一般光滑的十字架表面突然碎裂出无数道裂痕。
砰——
在一声极其轻微的声响中,原本少年以为坚不可摧的十字架化作了无尽的尘埃,渐渐的飘散。
神父曾经说过,这十字架是他力量的延伸,十字架亦是他身体的一部分,当十字架消散的时候,意味着他的身体遭受了重创。
老师遇见了强敌的袭击···
江虎迅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四下望去,突然发现自己站在空旷的草地上孤零零的一人。
以往都是老师庇佑他,现在老师遭遇了强敌,他却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无法帮助老师,甚至会拖累老师,老师就是为了保护他,才把他送出了教堂。
“去找你妹妹,让她当面转告言小友,‘小心圣人’。”
就在江虎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熟悉而苍老的声音突然响在了他的脑海。
——
白城
返程的路途要去程更快,玖玖只感觉眼前一花,再次清醒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白城基金会的院子里。
“你把他关起来,我去档案室一趟。”
莫语随手把范一柱丢在地上,身形闪烁,消失在了原地。
玖玖看了看刚刚神仙哥哥站立的位置,然后又看了看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奄奄一息的范一柱,微微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双马尾女孩直接走到范一柱身前,伸手直接把他举了起来,向着监狱飞去。
而在另一边,当玖玖举起范一柱的时候,莫语已经坐在了王诗雨刚刚坐过的位置上。
之前追踪的范一柱的所有线索都可以说是来自洛二,有关王诗雨的线索莫语还没有调查过。
莫语曾经在白城基金会与王诗雨有过几面之缘,在林河还在的时候,王诗雨主要是在跟在周雅身边做后勤工作。
莫语当时寻找张建询问李元儿的身世的时候,也是王诗雨带的路。
如果不是这次绑架案,莫语几乎不会关注到这个姑娘。
他把目光集中在桌案上,桌案上最主要的东西只有三样,王诗雨的手机,一本厚厚的摊开的档案集,一页薄薄的档案。
薄薄的那页档案是一份关于的,王诗雨似乎一直在追查这个案件,但是张建已经伏法,当年的案件已经清晰,王诗雨追查这个案件做什么呢?
莫语疑惑的把目光转向那本摊开的档案,档案摊开的部分是讲述别墅杀人案案发当晚的一件盗窃事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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