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青年躺靠在下方休息的椅子上,面带笑容的看着已经将圣经合上,并且将手按在封面上的老人。
老人没有说话,他的脸庞带着平静温暖的微笑,自然而然的给人安心和值得信赖的感觉。
仅凭第一印象,所有人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虔诚的牧师。
在这个牧师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木制十字架,这个十字架并不如同其他教堂一般的神圣整洁,反而呈现t字形,上面沾满了一道道鲜血,并且有两个二十多厘米长的古老软铁钉钉在十字架的左右两头,一把断裂的长枪钉在十字架的下方。
无论是软铁钉还是长枪,上面似乎都沾染了某种血迹,这个十字架并不想教堂里供奉的神圣象征,反而像刚刚从刑场搬回来的残酷刑具一般。
安伦的目光停留在了那个十字架上,
“让我猜猜你想干什么,你用封印物[古罗马的十字架]代替圣十字,从炼金协会的仓库里获得了流失在外的一枚‘圣钉’,又去圣座偷了圣座保存的那一枚‘圣钉’和‘朗基努斯之枪’,并用朗基努斯之枪代替在历史中遗失的钉基督双脚的第三枚圣钉,勉强还原了基督受难时的模样,”
他的心情似乎异常的激动与兴奋,说话的语速也快了很多,“这是某种仪式?你想要从历史中将基督唤醒?”
“基督从未死亡,也不需要被唤醒,”白袍牧师依旧挂着温暖的微笑,“虽然祂走上了歧路,但祂确实是这世间最接近的‘主’的人,祂的受难仪式也是凡人与主最接近的时刻,”
随后他看向安伦,“‘无知者’,你如此喜悦,是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义了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快乐。”
金发青年脸上带着笑容,“虽然我好像快死了,但是我很开心,东土有一句老话我现在突然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看向老人,轻轻开口,“与人斗,其乐无穷。”
话音刚落,一道银白的箭光从天而降,瞬间击穿了教堂厚重的屋顶,稳稳的刺入了安伦的心脏,随后璀璨的月光爆发,摧毁了他的灵魂,刹那间抹消了他的所有生机。
他无力的倒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挂着最后的,畅快的笑容。
老人缓慢的走到这个金发青年身前,静静的注视着他,
与此同时,一道新的箭光从天而降,刺向手握圣经的白袍老人的心口。
老人恍若未觉,仍然在注视着已经死去的安伦。
就在那月光铸就的长箭距离老人头顶只有一米的距离时,一个有着倒碗形底座的金色的宽口三角杯从虚空中浮现,撞在那飞来的月光箭上。
这杯子飞动时似乎有液体正在杯中晃荡,那液体好像是正在流淌的鲜红的血液,它给人一种古朴浩渺的感觉,仿佛已然存在了无数岁月,但是那鲜红的颜色又仿佛是刚刚从人的身上落下。
这金色的杯子与月光箭僵持了一会儿,最终成功击碎了空中的月光箭,悬浮在白袍牧师的头顶,散发出淡淡的光辉。
在这光辉的照耀下,牧师看着死去的金发青年,
“愿你的魂灵一同,与主一同,在永恒的国度得到安息。”
安伦从来没有能够抵抗言理事的力量,当他本体被发现的那一刻,便是他的死期。
说完白袍牧师回头看向那已经做好了仪式样式的十字架,缓缓伸出手,金色的杯子落在他的手中。
虽然仪式完成的并不完美,但是借助于炼金协会二十年来的供养,已然勉强达到了仪式举行的极限。
人类的贪婪终究铸就了灭亡的阶梯。
手中的金色杯子缓缓飞起,飞向那伫立在教堂最高处的十字架。
随着金色的杯子贴合在十字架的交叉点,一个虚幻的、浑身肌肉线条流畅优美的身影缓缓在十字架上浮现,他的双手双脚都被钉死在十字架上,无尽的痛苦正在折磨着他,然而他却依旧面露温和的笑容,沉静而自然。
下方的白袍牧师缓缓举起了双手。
以受难仪式为通道,圣杯为容器,构筑虚幻的基督身躯,并以这个身躯承接伟大的造物主的力量的降临。
圣父圣子本就一体。
原本被打断的无穷浩渺的气息再次复苏,从天外降临,璀璨的血红色的光辉击破了层层的乌云,蒸发了沿途的雨水,在刹那间击碎了教堂的屋顶,融入在那渐渐形成的虚幻身躯里。
随着这红光的涌入,那虚幻的身躯逐渐凝实,一点点化作真实的模样。
“赞美您!”白袍牧师握住手中的圣经,“伟大的造物主,伟大的弥赛亚,您是星空、大地、海洋,光辉与黑夜,一切万有的创造者!
您是宇宙的起源也是宇宙的终点!世间万物都匍匐在您的脚下,一切的规则遵循您的意志!”
在这重重的赞美声中,被钉死在在十字架上的身影缓缓抬起了头颅。
整个世界静止了刹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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