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抓掉啊!你不是说自己是道士吗?”谢芝兰视线瞥向他的袖子,“你的那个平安符,不行吗?”
褚玄良:“普通的符箓没有用,而且你也看见了,两人联系紧密,强行驱逐会伤害到她自己。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招惹上那个鬼的,要做决定的话,很难办的。”
谢芝兰:“这样啊。我要跟我老公商量一下,他晚上就回来了,也许能问出来。缪缪还是有点听他话的,好吧?”
三人倒不赶时间,左右也就几个小时的事,但闹不好就是一条人命。她既然这样说,就顺从地楼下坐了一会儿。
晚上五点半的时候,缪缪的父亲下班回来了。
褚玄良自我介绍。他听说道士两个字,脸上不加掩饰地流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也没听他说完,直接从兜里拿出二十块钱,要把褚玄良给打发走。
“我们女儿很正常,没问题。她才是,最近脑子有点糊涂了。麻烦几位了,走吧走吧。”
谢芝兰尴尬:“他没收我的钱,不是骗子。”
男人大嗓子道:“那是现在没收你的钱!骗子都高明的很,开口就是钱,那个是讨饭的!你脑子有病没有啊?!”
缪缪从楼梯上走下来,得意地看着几人。
褚玄良笑了下,没生气也没接钱:“既然这样,那我们走了。如果有事的话,可以去附近的城里打听一下白云观或者乾元观,这些是比较有保障的道观。”
男人根本不听,谢兰芝倒是点了下头。她似乎畏惧自己的老公,也不敢阻拦。
因为时间已经晚了,从这里坐面包车去隔壁省市,还需要几个小时的时间,到时候也不一定能找得到住的酒店。干脆就在这边先找家招待所住下,明天再启程。
他们这边的招待所没那么严格,很少有外来住客,基本就拿来当宾馆用了。随便挂个职工的亲属名号就可以。
三人开了两个房间。阎罗洗完脚,坐在床边吃外面,说道:“我看她像是被柳杉附体了。”
“柳杉起码不吐的。”褚玄良问,“她身上的是饿死鬼吧?”
阎罗说:“是。她自己跟人签了契约……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敢跟饿死鬼签的。对方也不是上身,你们道士应该不好管。”
褚玄良就是头疼这件事情。
他们看电视看到十一点多,就散去睡觉了。
合上眼没多久,有人在外面大力敲着门板。
“咚咚咚”,褚玄良是被惊醒的。
他缓了下神,听起来谢兰芝的声音,那人哭喊道:“救命啊!救命啊!”
旁边有其他人的骂声:“靠!大半夜的叫魂啊?吓死老子了!”
褚玄良看了眼手机,十二点十三分。
褚玄良坐起来,揉着发疼的额头问:“怎么了?”
外面敲门的阵势总算停了下来,说道:“你先开开门,快!跟我去看看吧。大师,求求你了。”
褚玄良无奈道:“我想你今天已经拒绝过我了。这种事情如果当事人不配合的话,你找大罗神仙也没有用。”
“不是,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是我老公让我来找你们的!”谢兰芝说了两句话又带上哭腔,“要出人命了大师,你快跟我们过去看看吧!求求你了!”
褚玄良起来换下睡衣,隔壁房间的江风二人也走出来。
还好招待所距离他们家不远。
谢兰芝一路走回去,哭得声嘶力竭,快步小跑着,还险些摔了一跤。
缪缪正被绑在椅子上,满嘴都是血,衣服上也有。旁边站着她父亲,还有一些其他不认识的男人。还用手按住她的四肢,以防她剧烈挣扎,弄伤自己。
缪缪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人一时清醒又一时发狂。三人到的时候,本来还在吼叫的女生瞬间安静了下来,转变成正常的样子。
“大师!真大师!看!”那些围观的人立马还是惊叹:“一来就好了啊!”
缪缪大概是被吓坏了,直接放声大哭。露在外面的皮肤因为被大力按压,红中带青。这些成年男子下手没个轻重
她父亲无措地看着几人,问道:“怎么办?”
褚玄良说:“放开她吧。说说怎么回事。”
谢兰芝走出来说:“她……我今天晚上,听你们的,没给她吃那么多东西了,确实不好啊。然后她当时很不高兴,可没说什么,就回房间了。半夜,天黑了以后,我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以为她是下楼偷吃了。我心里很难过,但冰箱已经被我清空了,她肯定找不到东西,很快就会回来的。结果我在床上躺了半个小时吧,也没听见她回来的动静,就想着起来看看……看看,家里没有人……”
旁边的男人接下去说:“我晚上烟瘾犯了,出门买烟啊,卧靠吓死我了,就看见路灯下面蹲着一个人,满身血地在那里吃肉,嘎吱嘎吱的,就那种野兽吃东西一样的声音知道吧?再一看,哎哟这不是缪缪吗?!”
“我壮着胆子叫了她一下,她不理我,一直在那里吃。我是听说她最近好像疯了,就赶紧回去叫人。”男人很活泼,手上比划着动作解释道:“大家都吓到了,就过来拉她啊,然后她就大叫,疯了一样,非要吃那个东西。人也一会儿正常一会儿不正常,完全是两个样子,说的话好些听不懂。要不哭着喊救命什么的,要不就连活人都咬。这不马上让嫂子去叫你们了吗?”
褚玄良皱眉问:“吃的是什么肉?”
谢兰芝:“狗,是狗肉,她去街上咬死了一只流浪狗,然后就在那里生吃狗肉。”
狗肉,怎么也比人肉好。但如果真饿起来失去理智,身边又没有宠物的话……
褚玄良的表情已经沉下去了。
一个人小声道:“我看……其实还是吸^毒吧?我之前看过类似新闻报道的。”
缪缪在那边呸呸胚的,把嘴里的狗毛都吐出来,听到这话,立马反驳说:“我没吸^毒!我没有!”
缪缪的父亲快崩溃了,跺着脚宣泄道:“你们给个准话,她到底是怎么了!”
褚玄良说:“那你应该问她才对。”
缪缪还在那里重复道:“我没有,我没有。我很好,我没病,也没中邪。你们别骗我。”
谢兰芝走过去抽了她一巴掌:“你够了!你自己出去看看你刚才吃的什么东西!”
缪缪绝望地放声大哭。
“穷是我的错吗?穷想赚钱是我的错吗?我的出生我又没选择的,为什么就这样对我?”缪缪抹着眼泪,却糊了满脸的血:“努力赚钱的我又做错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