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袅睫毛颤了颤:“对不起。”她顺着男人手掌抬起头来,神情有些难过:“我应该询问一下您的,您奶油过敏……”
她说到这儿却被男人打断了。瞿青山眼底带了丝笑意:“不管怎样我今天很开心不是吗?”
“袅袅”他看着她很认真地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江袅在接触到男人眼神时微微避开,心却不自觉跳的快了些。
瞿青山看着女孩慌乱地眼神,轻轻笑了笑。
这样的笑容很少在瞿青山身上看到,或者说,他很少展现于人前。江袅觉得她就像是猎物一样在这情绪莫名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谢谢您,我先回去了。”
江袅不敢抬头看他,小声打破这让人不安的氛围,却在离开时被男人抓住了手腕。
“瞿先生?”她有些紧张,像是在刻意逃避什么。
瞿青山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说出口:“袅袅,我过段时间要去美国了,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
走廊里没有声音,瞿青山也不失望,只是道:“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当初说送你去米兰留学也还作数。”
“女孩子出门在外,多一份好学历也是好的。”
他是害怕他走后她无法面对瞿朗,连退路也一并替她想好。
最后一句话总归让人动容,江袅怔了怔,慢慢抬头:“您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瞿青山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不那么客观的答案:“大约是人年纪大了,心总会软些。”他没有说的是这样的心软也是有代价的。可以去米兰,但必须要拿东西来换。
可惜那时女孩太过天真,并不知道。
走廊里分针慢慢走动着,江袅想到从最初见面到现在,除去让她做自己的情人外,瞿青山从来没有逼迫过她。就连做情人这件事也是她自己选择的。他确实一直在帮她。
如果先遇见的是瞿青山,她一定不会再爱上别人。可偏偏她遇见的是瞿朗,那个叫她又爱又恨的少年。即使如今知道两人不可能在一起而分开,江袅心底却还是不会再接受别人。她照顾他只是报恩,仅此而已。
那个孩子看着心肠柔软,有时又硬的过分。
“瞿先生,我想去米兰留学。”过了很久,江袅抬起头咬牙道。
瞿青山指尖微动,却慢慢垂下手,面色从容:“好。”
女孩离开时始终没有回头,自然没有看见男人目光渐深,又慢慢归于平寂。
‘这是让瞿青山彻底沉沦的好机会,你为什么不答应他?’回来时系统忍不住问。
江袅想了想:“你不觉得一个原本还深爱着别人的人移情别恋速度太快,难免惹人怀疑吗?”
她说到这儿又笑了起来:“更何况得不到的总是更珍贵些,无论对谁都是如此,瞿青山不会真的放我去米兰的。”
女孩语气笃定,早已经看破了这场游戏的规则。
黑色的轿车停在院子里,车灯微微明灭。江袅靠在窗台上被刺的睁开眼,就看见瞿青山站在楼下车旁看着她。
他臂弯挂着黑色的大衣,隔的很远看不出来神色。
江袅揉了揉眼睛,第一反应竟然是像兔子一样迅速跑开。男人远远只看见了一个白色纤弱的背影。整晚应酬的疲惫竟然神奇地消散了一些。
“先生。”管家出门来迎接。
男人将大衣递给他,在上楼时状似无意地问:“江小姐还没睡吗?”他声音清冷,像是外面覆雪的孤松一样,沉稳却不冷漠。
江袅逃走的太匆忙,慌乱中随便进了一个房间。
女孩子蹲在门角紧紧抓着窗帘,却听管家笑了声:“江小姐说她睡了。”他低着头,眼神却不由自主往旁边房间里瞥。
那是瞿青山的卧房,平常几乎没有人进去过。江袅在慌乱之中却逃进了那里。
走廊里说话的声音已经没有了。江袅侧着耳朵听见了门锁转动的声音。她就躲在门后的帘子里,在声音响起后悄悄又往后缩了一步。
那团白色的小东西瑟瑟发抖,以为别人看不见她。瞿青山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也起了玩笑的心思。
脚步声从身边离开,江袅慢慢松了口气。看着男人越过她直接进了浴室,于是慢慢拉开门想要离开。
“牛奶喝了没?”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江袅僵着身子回过头去,就看见男人穿着衬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他刚洗了把脸,下车时的疲倦像是消散了些,眼底闪过一丝清浅的笑意。
江袅握着窗帘的手紧了紧,不说话。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突然问:“你半夜也进过瞿朗的房间吗?”
他语气听不出情绪,却叫江袅猛然变了脸色。她面容煞白,低着头难过地咬着唇。从瞿青山的角度可以看见她乌黑的发丝下白皙的皮肤,在浴室浅黄色的灯光下朦胧细腻。
和清峻的面相一样,瞿青山向来不/重/欲/,也很少感到纸醉金迷。这是第一次,被一个孱弱可怜的小姑娘摄住了心神。
他眼底闪过一丝烦躁,松了松脖子上的领带。
在蜷缩在地上的女孩忍不住落泪的时候,忽然弯下腰。他真的很高,修长清瘦的身形挡在眼前遮住了大部分光。江袅有些惊悸地向后缩了缩,掌下女孩颤抖时像朵柔软的菟丝花,让人一只手就能掌握。她低着头,显得很害怕。瞿青山指尖顿了顿,慢慢叹了口气。他手掌轻抚着女孩儿头发:“你是在等我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