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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啦。”对方说着,一摆手示意我坐下,随后,在四周,大大小的纸箱里头翻出一些类似打印纸的东西,嘶地一下扯下一层,在火盆里头点燃,我坐站在他的身后,眯缝着眼睛仔细看了一下,一看之下,心中猛地一沉,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我在那个,被火焰灼烧得不住打卷的黄纸里头,看到了一副图样。
图样上画着的,是一只大蛤蟆,按绘画风格来说,这应该是一张白描,一只蛤蟆状的东西老老实实地趴在画面上,四肢,头眼,身上的斑纹,每一个细节的地方都不放过,偏偏,图样上没有一点为了炫耀技巧而采用的多余手法。
这是什么东西?
心里头想着,试图看清楚那画卷上,蛤蟆背后的类似文字的东西,可,那泛黄的白纸烧得极快,眨眼之间,便又黄转褐,翻滚着破碎下去。
“出事了。”沉吟半晌,老头儿突然开口,他手上,很多像是资料一样的东西,依然没有停下来,就那么,一次又一次地被他扔进火盆之中。
“出什么事了?”站在一边看得直心疼,我喃喃道。
“你们下的斗儿,让人掀开了,他们在抓人。”那老头儿说着,撩起眼皮看了我一眼,“阿福叫我给你带个话,他们没有被抓住,但是,里面的东西带不出来了,这些日子,可能会有人跟着你们,你们多留意,要是有人找你们谈话,不要怕,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见好了。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方说着,故作镇定地跟我笑了笑,可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嘴角一抽的同时,正在纸的右手轻轻地抖了起来。
“他们现在在哪儿?”心下一沉,我小声道。
“不知道。”对方说着,摇了摇头。
“这事儿是怎么漏的?”低下头来,良久不语,我看向对方。
“谁知道呢。”对方说着,低头看着火盆,目光闪烁。
“你在烧什么?”手提裤管坐在旁边的一个小板凳上,我,故意摆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废纸堆里拾起一个牛皮纸袋,将外面的封皮拆开,就看见,那信封里头,装了几张石碑的拓片,几张看不出玄机的用圆珠笔画的草图,还有,大大小小,现如今已经很难看到的老照片。
照片的背后,有人写了一些东西,还有一些数字,一些符号,很多东西弄在一起,看起来还算规范,但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书写格式的我还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种时候,我估计着,我要是明目张胆地问他这里头都是什么,对方十有**会产生怀疑,既然这样,倒不如摆出一副兴趣寥寥的样子将照片反过来,仔细观看上面的内容。
第一张照片,比较小,很老,大概能比现在用的身份证大一些,上面的图像,还是那种灰白的,因为时间太久,看上去,黄焦焦的,图像上的人物,也很小,因为照片的质量很差,即便将照片拿在面前仔细看,也只能影影绰绰地看出个轮廓来。
这上面,有四个人,其中的一个,梳着大背头,龇着牙,身上穿着在当时比较流行的那种从中山装改来的工作服,从发型和气质上看,这个人,十有**是年轻时候的大金牙,在大金牙的旁边,一个带着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蛤蟆镜的男人掐着腰站在大金牙右侧,也龇着牙,好像很开心似的。
这个人,好像是福伯。
没错。
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我十分确定自己的猜测,福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他的胳膊,比一般人的长一些,虽然不至于像三国时期的刘备一样不弯腰就能摸到自己的膝盖,但是,从比例上讲,他的胳膊,确实比别人长出一块。因为我们家上上下下,都是研究通背拳的。通背拳,取猿形,据说是从白猿打架的路子里头得道启发学会的本领,所以,这种拳法,讲求放长击远,胳膊越长的人,练起来效果就越好,要是一般人,怕是看不出这个问题来。
那另外两个人是谁呢?
微微皱眉,我将目光转向另外两个,这其中,一个人站在大金牙的左边,个头儿矮小,看起来只能够到大金牙的肩膀的位置,要知道,大金牙的个头儿本就不高,由此观之,这个人的身高,有一米五就不错了。
也就比那只穿山甲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