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等她们看到那夫人的脸,忽然从那群侍卫中冲出来一个少年,手握拳一下揍到萧复脸上。
萧复眼里只有虞媗的身影,根本没耐心理这人,伸腿一脚踹过去,“滚开!”
那少年极速避开,拼了命似的攥拳往他脸上揍,毫无章法,宛若疯狗。
萧复返身给了他一拳,刚想朝那女人位置走去,那女人竟像是吓到一般,被身边侍卫团团护住,然后往路道上跑。
萧复直想追过去。
身后少年借着链子一把勒住他的脖子,将他拖拽至路边。
萧复终于被惹怒,拽住链子转过身和他扭打在一起,两人你一拳我一拳,毫不相让,萧复比那少年身量高,手下力气极重,近乎是往死里打,那少年也不敢示弱,挨了他好几拳,还不放手,手脚并用的踢锤他。
他们这边动静太大,那些小娘子都吓得散开,倒是凑近看热闹的逐渐多起来,里三层外三层围了几圈,萧复被那少年缠的走不掉,本来照他性格直接杀了了事,可这里是卫国,他不想找事,只好抬手吹了身口哨,瞬时有数十个千牛卫从四面八方赶来,他们都是扮作普通老百姓,嚷嚷着道,“让开!让开!有什么好看的,尽挡道!”
路人被他们驱散开,萧复将那少年揍趴下,他嘴角挨了两下拳头,血淌出来,他浑不在意,着眼往四周找寻那个女人,她早跑没影了,萧复一时火大,又往少年身上踢了两脚,他面上阴郁,原本还想围过来的人都不敢靠近,萧复也知闹大了,估计没一会就有巡卫过来,他深吸一口气,不急于一时,他是作为大雍使节过来的,明日便能看到卫太后,他倒要瞧瞧,卫太后到底是谁!
他在路口停了会,才带着千牛卫融入人群。
夜深了,行人慢慢散去,那少年还躺在地上,有侍卫走近将他扛起来带进了公主府。
公主府内,虞媗、虞朝曦和如姬三人对坐,虞朝曦沉着眸道,“果然是难缠的主,竟然这么快就找来了。”
如姬啃了一口糖葫芦,轻轻道,“你们以后不出来了,他就不会找到阿媗姐姐的。”
虞媗摇头,“你不了解他,他既然能到这里,必定是怀疑到我身上了,我躲着不见他,他有的是办法逼我出来,要想让他死心,就一定要让他看到卫太后到底长什么样。”
虞朝曦道,“他不知你有身孕,体型有变化,只要你不说话,隔着帘子,还有大臣在,他不可能会不顾两国交情非要看你的脸。”
虞媗紧咬住嘴唇,过半晌道,“这混蛋,若不是我现在身体不允许,我真想……”
虞朝曦立即道,“阿媗,你别冲动,卫国尚且才安定,他来是打着友好的旗帜,他麾下精兵数十万,能领兵打仗的将领更是有很多,咱们暂时惹不起。”
虞媗噌的起身道,“皇兄,难道我们真要和他交好?”
虞朝曦敛着眸沉思,“至少在目前不能交恶。”
卫国势弱,不能强争。
虞媗点头明白道,“我懂了,我不会鲁莽。”
这时已近深夜,虞朝曦道,“我送你和如姬回宫吧。”
如姬念念不舍道,“你不能留在宫里吗?”
虞媗抿着唇低笑,“当然不能了,皇兄是驸马,跟我要避嫌的。”
如姬鼓了鼓腮,虞朝曦摸一下她的脑袋,她便乖乖由他搀着。
虞媗长舒气,扶着腰起身。
——
梓章宫内,虞媗换了身绯色宽袍,长发披散,她在宫女的搀扶下进了偏殿耳房。
耳房内那张平板床上坐着那个少年,太医给他处理了伤口,他看见虞媗进来,视线直直盯着她,丝毫不知避讳。
虞媗缓缓走过来,宫女端了板凳让她坐下,她的面容带着笑,眼眸柔柔,很轻的说,“你伤的很重,哀家怕你死在路边,所以才带你回来,等你伤好了,你就走吧。”
他的确被打的很重,萧复向来手狠,没杀了他都算他命大,这皮肉伤养上一段时间就能好,虞媗需要的是他的忠心。
少年在周围看了一圈,问她,“这里是你家?”
虞媗嗯了一下,向宫女示意,宫女将早已准备好的一袋银子递到少年面前,“这是给你的报酬,谢谢你今日相助。”
少年倒不客气,接过银子颠了颠,然后塞进衣袖里。
虞媗软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年眼神登时充满敌意。
虞媗连忙解释道,“哀家问你的名字,是想给你划去奴籍,这样你以后就不用再做奴隶了。”
对方明显放松,回她,“羌乌。”
古怪的名字,虞媗记住了,指了指他颈间铁链道,“哀家替你解下来吧。”
羌乌仰起头。
虞媗仍掬着笑,俯身近前,伸着细细指头摸索铁链,他们靠的有些近,但又不是特别近,羌乌能闻到她身上的淡香,眸光也不由自主望着她的脸,她脸上有专注,手下在很认真的解锁。
须臾便将锁解下来,他自由了。
虞媗看他脸上有灰泥,随手递帕子给他道,“擦擦脸吧。”
羌乌接过她的帕子,只见她起身,像来时般被宫女搀着,她快走到门口时,和宫女道,“给他备些吃的,他估计要饿坏了。”
说完就准备离开。
“我想留下来,”羌乌注视着她的背影道。
虞媗淡笑起,道,“好好养伤吧。”
——
隔天虞媗睡的迟,起来时,前朝传来消息,说是大雍使者入朝恭贺太后生辰,要她过去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