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在她的心底,雨盈带着孩子和太子相处的场景……她想都不敢想。
她的母亲是过来人,知道女儿的这点小心思。替她安排好了一切、解决好了雨盈的事,却只告诉族中太子妃不能有孕,未说萧良媛从此也不能有孕了……
一切都来得这么巧,太子孺子方氏如沁有了身孕。
“你既不能有孕,就去要妾室的孩子。”母亲低垂着眼帘淡淡告诉她,“从小养在身边,就和亲生的一样。”
她哑了一会儿,木讷地道:“可是……纵使我是嫡母,生母既在,我怎能……”
母亲笑着问她:“若生母不在了呢?”
她脑中“嗡”的一声。
方孺子八月早产,孩子平安,母亲却没能熬住,撒手人寰。
长子,自然是过继给她这个做嫡母的了。
她抱着这个小小的孩子,看着他的睡容,心绪复杂到了极致。他还这么小,小到看不出半点像方孺子、也看不出像太子……但总有一天会显出像来的吧,到那时,她如何面对他?
她没有杀他的母亲,那天她拒绝得那么干脆。但他的母亲还是死了,她知道,是萧家做的。她无力反抗也来不及阻拦,更不敢告诉太子。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按照家族的意思,照顾好这个孩子。
有朝一日,太子作了皇帝、她作了皇后,这个孩子就是嫡长子。
“嫡”、“长”,这两个字在争储位的时候,总是个不错的筹码。
孩子的名字是皇帝赐的,循着族谱取名元汲。这也是唯一一个由祖父亲自取名的孩子,皇家的长孙。
一年后,隆庆帝崩。
她的夫君终于作了皇帝,尊嫡母为皇太后、生母为帝太后,封她为后……
那个孩子,也理所当然地改换玉牒,成了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也就是说,从今往后于任何人而言,她就是这孩子的嫡母,也是这孩子的生母。
已故的方氏,就让她过去吧。
大长公主的女儿楚晗封了琳妃、萧雨盈封了瑶昭仪,位列九品之首。皇太后的侄女姜雁岚封了淑仪,赐号韵;帝太后的侄女赵庄聆则封了婕妤,赐号静。
后宫注定不可能平静太久、不可能只有她们几个人。
两位太后很快下旨,召了若干贵女入宫,以充掖庭。大多也都是不低的位子,起码是位列二十七世妇。妾室多了,愈发衬得她这个主母的威仪了。
在府里历练了两年,这个皇后作起来她也是轻车熟路。
她也很喜欢作这个皇后,母仪天下么,谁不喜欢?
但她没有注意,从她受封为后的那一天起,皇帝对她的称呼就变成了“梓童”。等她注意到的时候,她已不好再开口让皇帝改回来了。
她还是喜欢他叫她“阿孟”。
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永昭三年的春天来得那么快,她马上就要面对第一次选进来的家人子。
她要亲自为他的夫君挑选妾室。
殿选那天,她穿得简单而端庄,与皇帝一起坐在殿上,面对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家人子,她尽心挑选着。繁复的心绪中,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身边的夫君对此并不上心。
大概对于正妻来说,夫君对未来的妾室不上心总是件好事吧——哪怕他不上心的原因是他目下有要国事烦心。
也就是因为他正烦心的这件事,她第一次和皇太后有了隔阂、甚至翻了脸。与大燕交战多年的靳倾同意休战,请求下嫁公主。
目下够年龄又未出嫁的,只有皇太后的女儿祺裕长公主。
他要祺裕嫁,皇太后不答应。她去劝,皇太后就发了火,甚至险些动手打她。若不是宫人拦着,母仪天下的皇后就要受掌掴之辱。
她没有同他说这些事,宁可自己忍着委屈也不想让他再添堵。
他却还是知道了。椒房殿里,他凝视着她,一叹:“朕自会处理这些事,梓童不要去开罪皇太后。”
她静默地福身应下,不知他是否嫌她添了麻烦。
后来的一切……堪称瞬息万变。御前尚仪忽地受封琼章、位列八十一御女。几日后,祺裕长公主远嫁靳倾。
和亲的事就算了了,她替他松了口气。晨省时面对受封的新琼章心中却五味杂陈。
从前的御前尚仪晏然……
从在太子府的时候,她就早已看出来,太子对这个晏然和对别人的态度不一样,就算是和另外“两然”比也不一样。她甚至早已想过,太子会不会有一日纳了晏然?
但直到他登基都没有,雨孟觉得大约就是不会了吧,尤其是前些日子,他答应了放晏然出宫嫁人,连做嫁衣的衣料都备好了。
要么怎么说是“瞬息万变”。
不过晏琼章足够守礼数,对自己也敬重有加,每每晨省时总是她第一个到的,风雨无阻。
所以……管她呢,受宠就受宠吧。一个敬自己的人受宠总比一个不敬自己的人受宠要好,晏琼章在她眼里比她的庶妹瑶昭仪强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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