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袁伟青恨不得沈辞说什么,他应什么。
但袁伟青虽然吩咐下去了,心中却也不是没有担心,活儿安排下去了,禁军真正开始做,会不会推三阻四。
毕竟,沈将军是禁军统领,下面的事也得下面的人来做。
早前他是同景阳侯世子打过交道,暗地里吃了不少亏,眼下,是有些怕了,也不好明说,就让人看紧些,然后自己寻了理由,暂时留沈辞下来,就怕一会儿沈辞不在了,下面的人阳奉阴违,催不动。
但等袁伟青这头的事交待好,工部的小吏上前,“大人,进展顺利。”
袁伟青喜出望外,遂又叹道,“那就是不用沈将军再留下了。”
工部小吏应道,“大人,沈将军自己下去挖堵塞的淤泥了,旁的禁军见了,谁敢马虎?”
亲自去了?袁伟青意外。
工部小吏道,“是啊,沈将军在,禁军都干得热火朝天,尤其是沈将军说边关驻军都会帮忙做想这些事,禁军就道那不能输给边关驻军了,这不,都干得可快了。”
袁伟青忍不住笑。
原本还想着五六日完成的工程,眼下这么看,应当三日多些就能完工了……
“沈将军!哎,沈将军在吗?”有内侍官来寻。
“将军!”有人吆喝一声。
人群中,沈辞窜出头来。
来的人是丽和殿当差的内侍官,“将军,陛下宣见,您快随我入宫吧。”
阿翎?
沈辞同袁伟青简单招呼了声才离开。
京郊离得不近,马车上行了好些时候才入宫。但面圣总不能一身淤泥,沈辞是想去宫中禁军办差处冲了这身泥,再换身衣裳的,但内侍官道,陛下让人问了两次了,将军先去,稍后再换吧。
于是沈辞顶着这身淤泥入殿中的时候,余亚和陈翎都顿了顿。
眼下北边的驻军统帅正是余亚,余亚见了沈辞,不由笑了起来,“沈将军,你这是?”
陈翎却是知晓的。
沈辞也没想到是余亚在,随意应了声,“疏通大坝淤泥去了,没来得及换。”
余亚笑,“沈将军亲自去了?”
“嗯。”沈辞没多说,也知晓自己眼下这幅模样很是狼狈,早知如此,就先换身衣裳来了。
“去换身衣服再来。”陈翎温声。
沈辞应当不是错觉,方才陈翎笑了笑。
沈辞愣住。
陈翎才低头看向手中折子,轻声道,“别把丽和殿给朕弄脏了。”
“是。”沈辞退了出去。
陈翎莞尔,沾了泥的木头……
等沈辞在禁军办差处冲洗完,又换了身衣裳,再回丽和殿的时候,余亚还在。
沈辞估摸着陈翎叫他来,应当是同余亚有关。
果真,余亚朝他道,“沈将军来得正好,我正同陛下一道说起眼下北边驻军巡防换守之事,刘老将军早前说,若是你在,让我同你一处商议。”
听到是刘老将军的缘故,难怪陈翎会让人叫他。
沈辞应好。
陈翎起身,“你们两人先看吧,朕去歇会儿。”
等沈辞从京郊回来的路上,她已经听了好久余亚在北边的布防,眼下有些犯困,正好沈辞刚到,余亚光是要同他说起北边就要好些时候,她也不必重复听,刚好可以去后殿小寐一会儿。
余亚:“沈将军,你看……”
沈辞:“这处是?”
殿中余亚和沈辞的声音传来,关于军事和布防,沈辞很快就能进入角色。陈翎侧躺在小榻上,隐隐约约听着他和余亚说话的声音,莫名睡得安稳和踏实……
什么时候睡着的,陈翎自己都不知晓。
反正醒来的时候,小榻一侧坐着有人的身影。
陈翎看他。
沈辞也看她,“余亚走了,布防的事都商议完了,你要听吗?我告诉你……”
陈翎没有出声。
他沉声道,“阿翎,是我不好,都是你在替我收拾烂摊子,我知晓你没生气,就是不想同我说话是不是?”
陈翎继续看他。
他也继续道,“我知道,你几次三番说的事……是我仗着你待我不同,冲动行事。说好的替你和阿念遮风挡雨,我……”
他低头,而后继续,“我食言了,再给我些时间。阿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