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几年这种安保可真严啊,其实哪那么容易出事啊……”
上班期间朋友或是同事间这般随口交谈着,提到这次经济会谈时候的口气也是不大上心,对于寻常人来说他们压根接触不到有关上层的那些大人物之间的事情,自然也不了解这次算是汇聚了目前半个中国商界,政界等领域最富有的大人物的经济会谈究竟打算商讨什么东西,而作为打小就是屁民一个,之前所见过的领导里最大的就是居委会主任的萧南烛来说,能穿的这么人模狗样且亲自搭着挂着市长牌照的车来参加这遍布高层人物的经济会谈,也真是人生头一回了。
“诶,先生您好,请问是李市长的朋友吗?请跟我往这边走吧,我带您从vip通道进入。”
车一开到会场门口就有眼尖的漂亮接待过来给他开车门,挂着李忠林牌照的车这市里的大小人物都认得,自然也明白来的人肯定是李忠林的朋友,恰好这女接待刚毕业,二十出头的也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多大人物,所以今天也是卯足了劲打算表现表现。
可这一上午的来的尽是一把年纪的老头,稍有些年轻的也和她爸爸差不多岁数了,而就在这姑娘忍不住觉得有些心累的时候,她大老远的就瞅见个三十左右,气质身材也不错的大帅哥从一辆挂着市长牌照的车里出来了。
这姑娘眼中的帅哥自然就是今天亲自来为李忠林保驾护航的萧南烛了,说起来他这年纪其实也不算年轻了,但是放在这一堆老爷子打扮的商政界精英里面妥妥的算出类拔萃了,由于他这车是李忠林的司机亲自开进来的,一路上负责检查的特警自然也不会太过严格,所以萧南烛一道领着两大活人进来也没什么人拦着,而就在由着漂亮女接待为自己打开车门后,难得收拾收拾换了身做工考究的黑色正装,所以显得身材脸蛋格外好看的萧南烛在微微地侧过头后,本还面无表情的脸上忽然就绽开了个笑。
“哦,谢谢。”
英俊深刻的五官带着些桀骜不羁的味道,身形健朗的男人与其说是来参加这种死板的经济会谈更像是来走秀的,漂亮的女接待打从看见他这一笑之后就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而见状的萧南烛似不在意的收回视线,接着便冲车里头招了招手,开口道
“走,一块儿进去。”
这般说着,这李市长的车里头又钻出来两人,女接待见状一愣,等仔细一看便发现这也是两个看上去长相气质十分显眼的男人,只不过相比起萧南烛来,这两人看上去显得更不苟言笑些,而就在她态度谨慎把这一行三人往会场里头领时,这一路她都能隐约听到后头的三个人在嘀嘀咕咕说着话。
“建党,建军,待会儿你们自己找个地方待好,这边临海福气充足,有什么不对劲的东西你们肯定知道的快,待会儿有什么情况你们就先护着台上说话的李忠林,知道吗?”
皱着眉这般说着顺手解开一颗衬衫上的纽扣,萧南烛这身一还是他今天早上出门才买的,刷卡付钱的时候他也没留心价钱。他平常随性惯了,作为自由职业者也不需要时常穿的有多大正式,然而真到了这种场面你不穿的体面点人家都不一定放你进来,而一听他开腔,打从刚刚起就一直在他身后憋着不说话的其中一位历神痞里痞气地挑起单边眉毛,接着便压低着声音道,
“行了行了知道了,就你他妈最爱使唤人,待会儿来一个邪祟老子就送一个归西,好些日子没练枪法了正好松松筋骨……不过刚刚历师你和那前头的漂亮小妞眉来眼去的干嘛呢,这是一个共产党员该有的样子嘛,建党你也看见了吧,快快快,训训他!”
这般说着,长相就自有一股凶悍桀骜劲的建军节坏心眼地撞了撞身旁人的肩,闻言也不吭声的建党一本正经地看了萧南烛一眼,端正严肃的长相看着就是个性格不好说话的历神,而一见建党节露出一副老政.委要给自己上党课的模样,萧南烛这头就开始疼了。
“历师同志……”
称呼都用的极其老派,皱紧着眉头的建党节不亏是受过党的教育洗礼的,这一开腔都带着股老首长发言的味道。幸好走在前头的那位女接待什么都听不到,不然还可能还要笑掉大牙。
众所周知七月一日是建党节,八月一日是建君节,再加个十月一日建国之日,这三位都属于建字辈的公历历神也算是咱们国家根正苗红的三位本土化历神。
虽说算起来这三位其实年纪都不大,但是都是苦日子泡过来,也亲自经历过近代史战争,所以这三位历神的化身或多或少都沾着点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军人风骨,即使性格各不相同,却和军人出身的萧南烛相处的很是不错。
建军就不用说了,萧南烛的固定牌搭子。打的一手烂牌,每次都得输给不少萧南烛自己私藏的装备。这位历神看上去就是二十七八的年轻人样子,脾气挺冲身手也是好的可怕,我国这么多年的军务储备在这位历神这里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从最原始的小米加步枪到各种的现代化装备,萧南烛每次看着他在自己面前嘚瑟都得翻半天白眼,对于这点建军这兵痞子模样的家伙倒是不在意,而他身旁站着这位,则是无论从性格长相还是各方面都和他有着天壤之别的建党节。
建党节算起来比建军是年纪大点,受过马列主义猫竹溪思想的洗礼,是真正意义上思想根正苗红的历神。萧南烛每次一听他和自己一本正经的谈话便觉得自己回到了以前部队里每周末上党课的时候,可是架不住建党节身手好,所以这次他还是特意把他叫出来加班了。
因为李忠林这次这个经济会谈的现场状况十分复杂,他也得找两个经验丰富的历神在现场才放心的下,而相比较而言,近现代出生的这两位历神无论是从个人经验还是作战力方面都比较出色,所以为了应付今天这场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突发状况的峰会会谈,萧南烛便做了这样的安排。
李忠林是流年不利犯太岁才倒的霉,家破人亡,人财散尽本就是轻的,如今太岁要的就是他名利皆失,死无葬身之地。萧南烛既然开始承诺了要保他,就要保他飞黄腾达,从此事事顺利,如今这破劫是第一步,斩杀太岁才是以后要操心的事,于是等和这两位熟的不能再熟的历神随便胡扯了几句后,对他们俩能力绝对放心的萧南烛就同他们果断分开了。
因为到底是神明的化身,所以建军和建党一会儿就在人潮涌动的峰会会谈现场找不到人了,萧南烛见状把袖子口整了整便干脆地进了会场,他的出现李忠林自然是知道的,可是明面上他不能和萧南烛这样的身份有太多交集只能远远的冲萧南烛点了点头算打了个招呼,而就在萧南烛顺着人群准备先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坐下等会议开始时,他忽然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显得有些奇怪的身影。
第63章寒食
亚洲经济会谈y市分会场内,一身西装革履的李忠林正同面前的几位杰出商界人士微笑着交谈着,有关于下半年y市城区建设和多项政府招标的内容都将在今天作进一步的研究和商讨,在坐的这些自然也都是有意向参与到其中的各界人士。
省里的领导今天也来了好几个,因为都在前面和一些外企老板说话,李忠林也还没来得及过去打招呼,加上本身连着几天晚上他都没休息好,所以在和面前的一位外籍商人交谈的时候,他的秘书两次都以眼神提醒他不要走神,而就在抬手揉揉眉心以掩饰自己的疲惫后,精神状态并不太好的李忠林一抬头恰好便看见一身黑衣的瘦削男人正站在不远处冲他点头致意。
心里不知道就松了口气,连着两天晚上都梦见自己被太岁害的死无葬身之地的李忠林脸色稍缓地冲萧南烛点点头,而在同李忠林打过招呼后,独自一人走进这走哪儿都是精英的会场内的萧南烛刚想随便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却忽然在人群中看见了个显得有些奇怪的男人的身影。
三十岁出头,看着长相倒是不错,白白净净瘦瘦高高,一身西装笔挺的像个成功人士,但是就是周身上下干净的不对劲,所以站在人堆里显得格外显眼。
因为寻常人到底会在身上留下些什么邪祟,或是嫉妒,或是愤怒,或是抱怨或是厌恶,总之只要不超标,都在正常情绪范围内这点邪祟也不算什么,毕竟从科学角度讲,一个人的身上也不可能一点细菌都没有,只要在外界环境中走动总会沾上点东西,同理,一个人的心理情绪控制也没道理会好到一点痕迹都没有,偏偏奇怪的是这人还真就一点不对劲都让人看不出,而就在心底疑惑的萧南烛没忍住盯着这个人看了几眼时,那白净男人却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朝他这里看了一眼。
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看着就怪邪门的,那长的妖里妖气的男的似乎是知道刚刚就是萧南烛在偷看他,看清他长什么样的时候还眯了眯眼睛后冲他飞了个眼,萧南烛见状也是一愣,哂笑之后便干脆插着西裤口袋转过头不去看那男人了。
毕竟他本来就不太喜欢这种类型的,见过除夕那样的长相也不觉得这种男妖精似的男人有多稀奇,可是他这冷淡的反应倒是无意中让那男人对他上了些心,因为很快萧南烛便发现这一身考究打扮的男人直接冲他走过来了。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桃花,萧南烛倒是真有些无言以对了,他是真不打算和这种陌生人有太过交集,更不想借此让自己引起不必要的主意,可是他这么皱着眉一副明显不悦的冷漠表情倒是没吓退那男人,反而让他直截了当地就站到了萧南烛的面前。
“先生贵姓?”
声音里带着压低着的笑意,这媚气的男人比萧南烛个子矮些,堪堪站在他面前抿起唇角看他的时候还可以隐约看见他精致诱人的锁骨,见状的萧南烛一副瞎了似的错开眼,而见这男人一副不得答案就不肯走的样子他只能面无表情和他对上视线,接着扯了扯嘴角回道,
“免贵姓萧。”
“哦,萧先生……一会儿有空吗?”
靠着墙点点头,说完男人慢条斯理的又抬头看了萧南烛一眼,这一眼就算是瞎的和萧南烛一样都能看出这人想勾引他了,而自打有了家室后萧南烛明显也自知应该好好做人的道理了,所以在稍稍往前了一步凑近了些这男人后,本就对这人的身份有些怀疑,正好趁着这机会近距离观察了一下的萧南烛仔细打量了下这个人身上的气息,接着干脆歪着头冷着脸,一副十分没诚意地开口道,
“对不住,还真没空。”
这话说的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这男人显然是头一次吃瘪,眼神中都透着股不悦和惊讶,那一瞬间他身上似乎有股不大对劲的凶煞之气瞬间就透了出来,而就在萧南烛眼神陡然一沉想要抓住那层黑雾看个究竟时,有个外国男人用蹩脚中文说话的声音忽然在边上响了起来。
“嘿,孙昂,你还在这儿干嘛?不是说了要过去谈投资的事了吗?”
听见声音便下意识地抬起眼,萧南烛一抬头便看见不远处正站着个高大阴沉的老外,一副不悦的样子显然是在冲面前的这个年轻男人说话,而听见这外国男人叫自己,本还盯着萧南烛的这位孙昂先生似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接着强压下眉宇间的厌恶才转过头冷冷道,
“我马上就过去,稍等。”
这般说完,这男人便低下头整了整自己的袖口,萧南烛心想应该没自己的事了,便想继续去边上窝着,可他还没迈开步呢,这位孙昂先生倒是一抬手把萧南烛的领带也拉住了,而在注意到本还一副漫不经心模样的英俊男人转瞬间便露出危险的眼神时,这个叫做孙昂的男人以一副十分玩味的眼神挑挑眉道,
“萧先生,待会儿陪我吧,你会有空的。”
说这话时,萧南烛又一次嗅到了这个孙昂身上的那阵恶心难闻的味道,这一次比上次还明显点,感觉倒是和他之前碰到过的那些邪祟不大一样,可是看这人说话自如,躯壳完整的样子萧南烛一时间也不好判断他究竟是不是一个已经成了形的邪祟,而就在他一声不吭并不打算表态的时候,这位孙昂先生倒是转过身冲那外国男人点点头,接着便径直往会场中心走了过去。
沉默地盯着这男人渐渐走远,萧南烛好半响才面无表情般的把自己脖子上的领带给拆了下来,这难闻刺鼻的味道就和大肠杆菌一样他沾在身上,他光是凑近些都觉得呼吸道受不了,想到这儿皱紧着眉头的萧南烛就想把手上领带随手往口袋里一塞,可还没等他动作呢,转悠了一圈找好地形回来的建军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就在他耳朵边上响了起来。
“历师啊历师,你说说你啊,不仅和人家姑娘眉来眼去,连公的都放不过了!我刚刚站在上面可都看见了啊哈哈,哎哟还扯领带你陪我我陪你人家不要你坏坏…”
说话间就和个缺心眼似的咧着嘴,建军节挤眉弄眼的表情看着就怪欠扁的,幸好他们俩站着的位置偏,所以这么压低着声音说话也不算丢人现眼,而萧南烛在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后也懒得解释,直接就把手里这领带给塞他嘴里了,而本身就十分忌讳排斥邪祟的建军节叼着领带先是一愣,接着脸色扭曲差点没直接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