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诶,你来了啊?吃早饭了没啊?”
从卫生间探出头看了一眼外面刚从黄历上落地的少年,听见他和自己说话,廿五也抿紧嘴唇抬头看了他一眼。他是个长相穿着都和廿四有几分相像,但是气质却大不相同的少年,如果说廿四是一派灵动活泼的少年模样,这孩子就是脸上都写着不好相处,不过萧南烛也明白,但凡是看上去这种性格的人啊,其实骨子里指不定多害羞腼腆呢,而就在昨天晚上,廿四还特意给萧南烛讲了讲关于他和廿五之间的一些关系。
“我和廿五的关系啊,怎么说呢,用一首歌其实就可以完全诠释了啊!”
“哟?什么歌?”
“啊~~~啊~~廿五~~你比廿四多~~~一天~~~啊~~~~啊~~~廿四~~~你比廿五少~~一天~~~”
“……”
抛开脑子里廿四那魔性而洗脑的歌声不去想,萧南烛从卫生间踩着拖鞋出来顺手又掏出了一只烟,这个过程中廿五就乖乖地坐在客厅沙发上等着他开口吩咐自己该干些什么,他的这种紧张局促萧南烛一眼就看了出来,所以他当下也勾着嘴笑了起来。
“别紧张,我才是头一天上班呢,你多关照点我啊。”
走过沙发的时候摸了摸廿五压得低低的脑袋,廿五被萧南烛一碰就炸毛似的抬起头,圆圆的眼睛都瞪大了起来。
“你干嘛啊!!不……不许摸我的头!!”
他的这副情态让萧南烛笑的更不怀好意了,不过明白猫不能多逗,逗急了就不好玩的他也没去继续去惹怒廿五,他只是走到厨房里把司徒张给他带的早点又放进微波炉加热了一分钟,接着把早上就煮好的皮蛋瘦肉粥给重新加热,又起火给煎了两个溏心蛋。
坐在客厅里的廿五本来就还没吃早点,一闻见厨房里飘出来的味就下意识的挺直了背。照理来说除了烟火供奉,他们这些历神是什么五谷杂粮都不用吃的,可是廿五偏偏是个贪吃的,一见到好吃的就挪不动步。以前萧南烛他奶奶的厨艺就好,所以每次轮到自己工作日出来上班时,廿五都会表现的比平时开心不知道多少,如今这继承了他奶奶好厨艺的萧南烛又出现了,这当下让饿了好几年的廿五感动的心跳都加快了,小心翼翼地就往厨房门那边看了看,他把自己嘴边并不存在的口水擦擦,接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冲正在煎鸡蛋的萧南烛小声道,
“那个,我可不可以要……要两个溏心蛋啊……#^_^#”
第7章廿五
司徒张在餐馆门口叼着烟不住地往外张望,大过年的饭馆生意个个好的要命,所以门口这热气熏得他脸也有点泛红。炖羊肉的香味飘散在空气中让人的鼻子都忍不住陶醉,楼上他订的包间里俨然一群人已经大呼小叫地喝开了。这都是些他在社会上结识的三教九流的朋友,卖保险的开长途的什么人都有,这些人自然也不知道什么叫客气只管自己大吃大喝,而原本和他说好今天要来的萧南烛却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这王八蛋……又他妈耍我。”
嘴里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等了有十几分钟的司徒张说着把眼睛上一年四季都带着的墨镜给摘了,一双上挑的厉眼都染上了怒火。其实他心里一开始也没把萧南烛的话当话,可是那人既然破天荒地答应自己了,司徒张也勉为其难地打算信上他一次,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个人显然并没有什么信誉可言,自己不仅被他耍了一次,还被他耍了两次,这般想着,司徒张的脸色就有些不好了,捏着手里的烟头也给随手掐了,可就在他迈着步准备回楼上再不管那孙子死活时,他却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了起来。
“哟,你还在外面迎我啊?这哪好意思啊?”
漫不经心的语调一听就知道是哪个王八蛋在那儿说话,司徒张表情一变,转身便看到萧南烛站在那儿冲他笑。说起来这人也有二十八九了,可是那挺直的和白杨树般的身板哪怕被包裹在厚重的衣服里也没遮掩他一丝一毫的风采,这光是站在大街上就是一道漂亮的风景线。这样模样的男人照理说不会到现在都没处过一个对象,可是奇怪的是在司徒张的印象里,萧南烛还就真没找过什么相好……
伴着这样忽如其来的疑惑司徒张一边迎上去一边难得的思考了起来,萧南烛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听话地挨了司徒张虚张声势的两脚便跟着他往里走,进了酒楼又朝楼上看了一眼。
视线所及,那乱糟糟的酒桌和吆喝声看的萧南烛挑了挑眉,司徒张注意到他的表情拍了把他的肩,心里总有些没底,萧南烛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插着口袋勾着嘴笑了笑,而等两人结伴着走上楼之后,那一桌正在那儿喝酒说话的男人都下意识的停下了声儿。
“哟!司徒啊,给介绍介绍啊!这就是你那个和小媳妇似的藏的死严的发小啊!怎么着啊!给大伙儿引荐一下啊哈哈哈!!是不是不想和咱们这些人吃饭所以昨天才不来的啊!寒碜你了啊!”
带着金丝眼镜的胖子大约三十五六岁,还没说完呢自己就张着大嘴乐了起来,他身旁那一圈人都跟着他大笑起来,摆明了就是想找人难堪,闻言的萧南烛倒是没什么情绪显露,只是大大方方地往餐桌边一站,单手拿了瓶白酒,用大拇指起开又挨个给这些人倒了一杯,还顺手就熟门熟路地开始撒起烟来了。
“昨天有些事耽搁了,让各位干等了我半天真是不好意思……兄弟我在这儿给大伙赔个不是,要不就先干未敬吧,走着?”
挑着眉毛勾着嘴角,萧南烛的貌相不说话时带着股正气肃杀,可是这一笑就显得有种说不出的邪气桀骜,再加上这烟是好烟,软中华叼在嘴里也不好让人再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了,所以一时间气氛倒也缓解了一些。萧南烛的这副上道的态度让这群人瞬间消了等了他半天的怨气,而司徒张见状也是一笑,把萧南烛的人往自己座边上一推,接着用手指了指他的脑袋道,
“萧南烛,和大伙儿说过的啊,刚从部队出来,以后哥几个多关照着点,开年有什么好工程好工作也给带带啊,到时候事成了一定请大伙喝酒……”
一时间桌上的人都齐声点头,可是真要是说会帮忙也未必,萧南烛心里这么想着,也就不动声色地坐着开始天南地北的这些人唠嗑,等酒开了几瓶,大菜都差不多上了之后,他也大概知道了这圈司徒张的哥们儿都是些干什么的了。
打开头说话的那位叫曹冲,本市一家保险公司的销售经理,口才是顶好,爱开玩笑的北方人。坐他边上的那个平头是赵天生,开长途的,经常跑运输。再边上一点的一个稍微年轻点的男人据说叫李茂,是搞建筑装潢的小老板,其余的三个则都是李茂带来的手底下的工头。这几个人从言谈上来说性格都算不错,都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惯了的,有心眼会说话也爱交际,萧南烛和他们几个一来一往的交谈也没让酒桌上的气氛冷下来,倒是那几个大老爷们儿对他从部队出来的这件事有几分兴趣,一直追问个没完。
说起来这也要说说萧南烛当初当兵的时候的事,他是近十年前进的军校,比起一般的征召入伍义务兵来说他的起步点相对高点,那会儿他刚死了奶奶,算是于这世上了无牵挂了,所以就抛下家里那点东西义无反顾地入伍了。到去军校第四个年头他因为本身情况特殊被选进了某个北方军事基地,起先是他挨别人的巴掌拳脚,后来成了教官的他也开始出任务顺带带小兵,因为心眼黑,手段狠,经他手底下的这些小兵们个个都得脱一层皮,要不是后来他动手硬是打断了一个家世显赫的渣滓玩意儿的腿,他本该呆在部队里继续他重复而单调的军旅生涯,而不是在这里做些连他自己都觉得没劲的事。
这般想着,萧南烛的眼睛变得有些晦暗不明,不过他自己也知道,往事到底也是往事了,从部队里出来之后他就没打算再把有些事放在心上,于是当此刻面前的这群人又问起时,他只是漫不经心的笑了笑,接着眯着眼夹着烟抽了口道,
“我啊,炊事班的啊,哪有那么多乱七八糟东西的啊,这又不是拍电影……”
他的这话让几个大老爷们儿都失望的哦了一声,见状的司徒张笑了起来却也没去揭穿萧南烛这明显胡扯的话,刚巧曹冲开口问起萧南烛昨天到底是什么事耽误的他没能来,司徒张咳嗽了一声就想帮萧南烛挡挡话头,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说话,萧南烛就自顾自地回道,
“啊,是这样的,家里着了火,煤气给烧着了……说起来也是我自己没记性,昨天我这运势就和火相冲,我还非得在家里开火,你看这不就着起来了吗……”
他这话一说出来其他几个人都下意识地看了他一眼,毕竟这运势一说本就神神叨叨的很,看萧南烛这口气倒像是懂些相关的东西,他们干的这几个行当也不乏相信运势福祸,有点小迷信的人,所以当下那个做建筑的李茂就率先开口道,
“哟,萧老弟你还懂看运势啊?要不给老哥我也看看啊?”
“对啊,司徒,萧老弟还懂这个啊……看他这年纪也不像啊……要不给我们看看?”
其他几个人附和着开口,神色间有些怀疑和嘲弄。萧南烛拿起酒杯瞥了司徒张一眼,嘴角却是带着些意味深长的笑。本还在心里纳闷的司徒张一看见他这表情当下也反应了过来,也没去仔细深思萧南烛是什么时候掌握的这门新特长,他立马开口特别浮夸地喊道,
“诶!别小看人啊!我这从小和他一块长大的可以作证,他们家啊一直干这个的!什么上梁定亲生小孩,出行动土改运势可都是他们家老本行啊,快,萧南烛,给他们比划比划……”
司徒张这么一说这一桌子的人都有点不信邪了,萧南烛看这些人都一脸好奇地盯着他,神色倒也从容,不紧不慢地管服务员要了张纸和笔,他把面前的酒杯的餐碟给推开些,接着便抬起手拿起了那只笔,将那圆珠笔笔尖自然地垂落在了那张薄薄的a5纸上。
“一点小把戏,大伙儿要看,我就给大伙儿算个玩玩,要把李哥来试试看?想算个什么呢?”
萧南烛的话让那李茂有些跃跃欲试,其他几个人看热闹不怕事大,便赶紧怂恿着他上去试试,闻言的李茂喝了口酒走到萧南烛身边坐下,把外套袖子撸上去点,和萧南烛一起张开手握住那只笔,这才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算个今天的运势吧?这怎么玩啊,和你一块握着然后呢?”
“哦?算运势啊,行,你现在只要把你的生辰八字给大声说出来就行,然后这听见了的东西……就会告诉你他知道的了……”
伴随着萧南烛缓缓放慢的声调,围着看他们在那儿比划的其他人都忍不住伸长了脑袋,此刻包间里的气氛安静的吓人,李茂和萧南烛一起握着那只再寻常不过的圆珠笔将它的笔尖落到纸上,接着这个中年男人皱着眉道,
“我……我是70年6月4日生人。”
话音落下笔尖就开始动了起来,这力道并非来自他们两的任何一个,反而像是有第三个人在操纵着这只笔。见状李茂瞪大了眼睛看向萧南烛,萧南烛只是笑笑却没有说话,其他那些人一头雾水,还以为是萧南烛在故弄玄虚什么,而就那只笔飞快地在纸上落下笔迹又最终停下后,众人只看到上面写着一行圆鼓鼓的大字。
“今日破财,该破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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