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2 / 2)

gu903();她主意打定,也不多言,做主命吴运水为她娘两个腰上系了绳索,一人袖袋里藏了一把匕首,自己举了火把打头阵,领着濛濛弯身进了山洞。

身后的护卫只有几名,不能放太多人,不然在山洞里不好回转身。

一路往山洞里走,不多时便到了那一个极为狭窄之处,众人被阻隔在了这里。

在那狭窄处视线看不见的地方,里头的人看到了火光,立刻便叫嚣起来,“可是拿藏宝图来了?”

顾南音低低说了一声是,里头又传来一声微弱的唤,像是大梦初醒后的呓语,“姑娘?”

烟雨听着这一声又陌生又熟悉的唤,只觉得心底最深处的念想似乎被唤起了,她急急应了一声是,“簌簌,我来接你回家!”

簌簌的声音像是醒了过来,虚弱的声音高起来,带了哭腔,“姑娘奴婢在这儿,你别怕,这人就是个夯货,不敢伤害我!”

“这一时我全身无力,待我起了身,杀他爹的!”

顾南音闻言看了女儿一眼,见她泪流满面,握紧了拳头,这便扶住了女儿的肩。

簌簌的声音刚落下,便有一纪拳头捶肉的闷声,顾南音比谁都清楚这样的声音,她心一凛,想从狭窄处挤过去,却因不得法,一时卡住。

烟雨这一时牙关紧咬,直觉全身的气血充在头顶,使她全身发抖。

她一霎将娘亲从狭窄处拉回来,接着动作敏捷地挤过狭窄处,霎时消失在拐角处。

顾南音直吓得魂飞魄散,慌地捂住了嘴。

烟雨踏进了黑暗里,眼前的情景令她恐惧。

那人身形矮小,像是个侏儒一般,他凶恶的面庞丑陋不堪,带血的眼睛死死盯着烟雨。

而他的怀里被挟持的那个瘦小的女子,浑身都是血,半边瘢痕的面庞上双目微张,看着烟雨流下了眼泪。

她却在笑,“小小姐长这么大了,姑娘泉下有知,该有多高兴啊……”

烟雨看着她熟悉而亲切的眼眸,视线落在她瘢痕累累的脖颈面庞,剜心的疼痛袭来,她颤抖地走近了一些。

“求你别伤害她,我带了藏宝图……”

那人却将手里的刀向簌簌压了几分,簌簌的脖颈上立时便渗出血来。

簌簌见了烟雨,整个人都像是精神抖擞起来,淬了一口,狠道:“不要求他!姑娘就是被他哥哥一刀一刀给捅死的!”

烟雨闻言,头皮发麻,直觉得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闭了闭眼,慢慢近前,从袖袋里拿出一张羊皮图,只抽出一半。

“你放开她,我给你图……”

她脚下颤抖着,那人似乎心动了,手上松了几分,烟雨慢慢靠近,“我是广陵严家的孙女,家里趁亿万财宝,只要你放了她,这藏宝图就是你的……”

簌簌觉察到脖颈处的松动,手肘不动声色地一抬,撞在了那人的胸口,再一个翻身将那人压在身下,两人缠斗在一起。

烟雨见状发了狠,一个箭步冲过去,抽出匕首瞅准了那人的肩背,死命地扎进去,那人吃痛,停止了同簌簌的厮打。

簌簌却咬着牙,一把将此人肩上的匕首□□,再扎一刀,旋即又□□,照着他的心口,想再扎下去。

就在这当口,双手带血的烟雨抱住了簌簌,颤抖着说:“簌簌,不要杀他。”

簌簌已然杀红了眼,意图挣扎出烟雨的擎制,“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烟雨哭着要她冷静,指着地上那个奄奄一息的山匪,哭道:“留着他作证,我要去为姆妈,为我严家讨个公道!”

簌簌的理智一寸一寸回还,她的眼前闪过姑娘临死前的挣扎和痛苦,手里的匕首一瞬掉落。

烟雨一把将簌簌搂住了,两个浑身是血的姑娘,抱头痛哭起来。

第99章.七月飞雪我长大了,背你出去。……

耳边响起敲击山石之声,烟雨将簌簌扶起,看着她瘢痕遍布的面颊上,血和泪糊成一片。

她疲累的眼眸里闪着喜悦,只摸着烟雨的面颊喃喃说着话。

“……您长大了,和姑娘生的一模一样——”她落着泪,眸色闪动着,模糊着视线,“手疼吗,奴婢背您出去,奴婢有劲儿……”

烟雨的心一抽一抽地疼,她抓住了簌簌的手,使劲儿地摇着头。

“不要你背,我长大了,我背你出去。”

她站起身,用尽力气将簌簌扶起来,俯下身,将簌簌负在身上。

簌簌很轻,像是一片羽毛,好瘦弱啊,这些年该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啊……

烟雨负着她,眼泪止不住地向下流,一步一步地走到方才狭窄处,娘亲正奋力去砸两边的山壁,见烟雨负着簌簌而来,一把砸开旁边摇摇欲坠的山石,将两人扶了出来。

顾南音想接过簌簌,可烟雨却摇摇头,先是吩咐护卫道,“去将里头那人抬去治伤。务必看好他。”她步履沉重地向外走,“娘亲,让我来背背簌簌吧,她太苦了……”

顾南音对女儿的话无有不应,一路在侧旁扶着往外走。

外头的天亮了,可却落起雨来。乍见光明,簌簌的眼睛本就有疾,一时便被刺的睁不开来,顾南音见状,忙用手为她遮住了脸。

烟雨负着她,雨水落下来,将娘三个笼在雨雾里,她忽然觉得心里无比的舒爽,顿足。

“姆妈,下雨了啊……”

顾南音知道她想生身母亲了,这便轻轻叹了一口气,护着烟雨和簌簌,一路奔上了马车。

回程的路上,簌簌便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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