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看客气势汹汹。
梁丘锋低头,扶住被打的少年,问道:“你偷了他什么?”
那少年五官端正,一双眸子,冰冷如雪,透着一股野性的倔强。此刻紧抿着嘴唇,一声不吭。
看着这双眼睛,梁丘锋不禁想起自己的漂泊流浪岁月,也是如此倔强地执著于求生存。
受尽无数白眼,挨尽无数辱骂殴打,依然不肯低下头颅。
另一个少年带着哭音道:“这位大人,我哥哥只是偷了他一点点灵米……我们实在饿得不行了,这才偷的,求求大人,帮帮我们吧。否则,我们都会被打死的。”
这时候梁丘锋注意到,那被打少年的一只右手攥得紧紧的,依稀可见里面握着的是灵米,看起来,最多一两。
梁丘锋问道:“既然饿了,为何不问人要,而要偷?”
被打少年终于开口,嘴里都是血,他一字字道:“我宁愿偷,宁愿抢,也不愿屈膝乞讨!”
“我宁愿偷,宁愿抢,也不愿屈膝乞讨!”
听得这句话,梁丘锋不禁一阵恍惚,某些不堪回的记忆如浪潮冲刷,不可抑止。
他不假思索,对着大汉道:“你不见了多少灵米?我翻倍赔偿。”
大汉骂道:“翻倍赔偿了不起吗?”
“丘锋,怎么回事?”
这时候,张江山等一众人闻讯赶到,站在梁丘锋身边,近乎二十人,排列成阵,气势自生。
大汉看见,咕声吞口口水,讪讪然道:“你如果赔偿十斤灵米给我,我就放过他们了。”
“好。”
梁丘锋立刻掏出十斤灵米给他。
“生了什么事?”
威严的声音,原来是天宝商行的执事来到了。
梁丘锋道:“没事。”
那大汉得了灵米,也不再追究,连连摆手:“没事没事。”
“没事最好,不要聚在这里了,快散开吧。”
执事负责维护船只上的治安秩序,如果有人闹事,便会介入查办。而天宝商行方面,每一趟航船出,船上都会有数位气道高段位的高手坐镇,如果执事处理不了,这些高手才会现身出面。
人群很快散去。
梁丘锋叫张江山等人也返回船舱去,但走得几步,回头一看,那三名少年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梁丘锋饶有兴趣地问。
被打少年显然是三人中的头,回答道:“跟着大人有饭吃。”
听到这句话,梁丘锋等人都不由自禁地笑了。
梁丘锋打趣道:“在这个世上,想要吃饱饭,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必须有所付出。”
被打少年大声道:“大人想要我们付出什么?”
梁丘锋搔搔头:“暂时没有想到,嗯,还是先让你们吃饭吧。”
半刻钟后,他口中的“你们”由三个人,变成了五个人,三男两女。两名小女孩不过七八岁光景,衣装褴褛,脸上脏兮兮的。
五个人的小团队,彼此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只是以被打少年为,他名叫“阿宾”。
很快,梁丘锋便了解到他们的来历,都是孤儿出身,自幼在无定海码头上厮混打杂。他们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船上,是辛辛苦苦积攒了三百斤灵米,然后交给一名天宝商行的船务执事,通过走后门的方式上船的。
当然,他们虽然能上船,但不能住进船舱中,只能窝在最底层的一间狭小的货仓里面。
支付了三百斤灵米后,五人一贫如洗,身上除了数量少得可怜的一点干粮外,别无长物。
几天时间,干粮便吃光了。他们饿得不行,三名少年只得冒着风险出来偷些灵米度日,以免被活活饿死。
听完这些经历,梁丘锋叹了口气,问:“为何你们一定要去神洲呢?”
那阿宾大口大口吃着灵米,道:“大家都想去,都说神洲大地遍地黄金,所以我们也要去看看。”
如斯想法朴素得可笑。
诸人听着,大是摇头,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觉得这五个家伙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连死字怎么写都不知道。
张江山把梁丘锋拉过一边,问:“丘锋,你准备如何安置他们?不会真得天天管饭吧。我们本身所带资源可不多,要省着用呢。”
梁丘锋沉吟道:“我自有分寸……对了,你看他们资质如何?”
张江山一翻白眼:“这个怎么看得出,我又不会摸骨,为何一问?”
梁丘锋道:“可以的话,我觉得将他们收进门来,也许不错。”
“啊,收人?”
张江山几乎怀疑听错了。
梁丘锋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就这样定了,从此以后,他们就是我们的小师弟师妹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