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了。
但让宇文来不及反应的,却还不是这只手的突如其来,而是其本身,还有那一句话。“番天之法什么番天之法这明明是我从家传的黑光道术中演化出来的法门,难道说这世上早就有了相同法术而这人如此声势,又是什么来头”
这座小山乃是用他大权上的权威凝成,如此就被人收了去,对于他好不容易增强到如今这地步的“大权”之威能无是一个重大打击,宇文只是片刻虑,随即便再度舞动“大权”,想要将之招回来。
孰料,一招无功,再招还是无用,那仿若是“大权”分身一样的小山,就这样一去不复返,仿佛已经不存在于这世间了
“岂有此理”宇文然大怒,双手同时握在“大权”上,全身忽然亮了一下那是他毕生苦修的黑光全数涌入了“大权”之中的征兆浑身金钱闪耀的大权,被这一下全力注入了黑光之后,那牢不可破的金钱牢笼陡然松动,无数道黑光从钱眼中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狂舞着向天上冲了过去。
他身处黑光所营造的“青云梯”上,已经比南山要高出一筹,此时狂风吹卷着乌云,只在宇文身边激荡,衬得他双眼宛如天上星辰一般:“孤王权柄,不容人染指给我爆吧”
爆字刚一出口,天上的乌云陡然大乱,云中一团黑影轰然爆开,与之相伴随的是那道说出“番天之法不容于世间”的声音。只是与适才相比,这声音中少了几分威严,却多了几分震怒之意:“何物宇文,竟敢如此”
这一句话,竟没有说完便戛然而止,云中倏地闪现出万千道光芒,每一道都胜似黎明时分穿破黑暗地阳光“张真君,怎地如此托大啊,哈哈哈哈”
天上的剧变,让战场上的每个人手脚都不由得慢了一些。虽然说这世间妖魔横行,释道与旁门法术层出不穷,无数人都宣称自己是受到神仙地指引,可是像今日这样,很明显是天人直接参与到凡人间的争斗之中地情形,还是很难得一见的更难得一见的,是同时有两名天人,而且这两人之间竟然还在争斗
知情人如寇谦之、金一等,对于其中的变化更为紧张,那率先对宇文出手之人显然就是天师张道陵,宇文以自己的“大权”爆了他,似乎随后张道陵竟因此而露出破绽,为许旌阳所伤虽然那天上的乌云已经被万千烈阳般的光芒搅乱,但那两个都是天庭敕封地正牌天师,张道陵甚至有真君之位号,说到霞举之术简直就像凡人走路一样,身形在云端飘忽来去,又哪里是他们站在地面上所能看见的
而最后许旌阳所说的那一句话,对段韶、寇谦之等人而言,几乎是五雷轰顶一般的震撼,天师张道陵下凡,在他们心中便是一座不会倒的靠山。哪怕这座山一直是云里雾里,看得见摸不着,也总是一个靠得住的希望。可是现在,这座山竟然看着要倒了
天上的异象还未结束那万千道烈阳般地光芒纵横来去,将漫天乌云都搅得片片粉碎,便似一条金龙般张牙舞爪,威风无限,而与之相对,却看不到张道陵一点反击的迹象。那金龙每多舞一刻,寇谦之的心便沉下一分:连张道陵都败北的话,他又能怎样
“那是谁相烦赐教。”他忽然抬起手来,向着天上指了指。
牛琪琪狠狠地喘了两口气。方才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她与寇谦之之间的战斗业已展开,即便是牛氏天生的巨力,这短短瞬间的战斗也足以让牛琪琪感到压力,三五斩邪剑威能无匹,实在是难应付的很。待到缓过劲来,她却只将牛眼翻了翻:“老道士,你问他作甚知道不是对手的话,你是不是即刻归降是地话,本姑娘倒可以考虑告诉你。”
寇谦之气得脸色铁青,几时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在长安即便是生死相拼,王伯元等人对他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师君”呐。然而,他却无法作,只因牛琪琪所说的,正是他心里最担心地事。
战场中,由始至终没有往天上看一眼的,只有金一和牛琪琪两人。倒不是他俩如何自负,如果一个人也像他俩那样,有缘见识到西天诸佛大曼荼罗地壮观景象,眼前的这一点异象实在算不得什么。
而
地眼里,眼下却是进攻段韶的最好时机方才,就在三叹之时,金一手中蓄满了钱力的宿铁刀应声而断,好在钱神的法力收放自如,能将铜钱给吸成尘土,还怕收不回那断刀上的钱力么
就在此时,天上的张道陵伸手摘去了宇文那座“山”,两大天师之间的争斗正式呈现在众人的面前,尽管身形未现,也足以让段韶这等见识的人查知内里的端倪。面对这样的异变,整个战事的走向有可能瞬间改变,给素来自负能够掌控全局的段韶所带来的,是前所未有巨大打击。以至于,他不但没有对于断了兵刃的金一加以追击,甚至在这一瞬间,罕见地失去了主张
对于这样的机会,金一已非战场菜鸟,怎能放过兵器既已没有了用处,那就不用兵器,他合身猛扑向前,脚下的风都追不上他前进的脚步,段韶刚刚回过神来,三千长如云飘起,却还没来得及放到膝边的古琴上,金一已经扑进了怀里。
两人瞬间定住
这定,是如铜浇铁一般的定,不论是金一还是段韶,全身从上到下的每一处,都没有丝毫的动弹,就像是相会的那一瞬间,这两个大活人便一下子变成了泥胎木雕似的,就连段韶的三千长,竟也诡异地保持着飞舞的状态。
而在段韶的体内,却正展开着另一场交锋,金一正竭尽全力,将钱神金主的法力输入段韶体内,就用他当初制服牛琪琪的办法,来制服这位掌握着此战成败关键的北齐太尉。
他的进军,意想不到的顺利,钱神法力所到之处,段韶的身体就像是大旱之盼云霓一样,欢迎着他的到来,甚至不用他费上吹灰之力,就将体内的诸大窍穴向着金一全都开放出来,顺利的让金一也难以置信。
金一心中,一种名曰不安的阴影迅速扩大,猛然间醒悟过来:“不对这样的表现,正足以说明,段韶确实是修炼钱神法术之人,那么他体内的窍穴纵使被我钱神的法力所占据,又怎么会因此就失去主宰钱就是钱,我的钱和他的钱,没有任何分别,这一点,早在钱神从那些古钱上吸取法力的时候,我便明白了的”
他倏地抬起头来,迎上了段韶的目光。
那是一双蕴满笑意的目光
“不好”金一抽身急退,这一下是用上了巨灵变的脚力,一脚便在山石上跺了一个深坑,一退便退出去十余丈远。然而段韶蓦地长笑一声,三千长一齐挥舞,就在他即将脱出之际,轻轻在他的肩上拂了一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