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跃华一时有些无措了,他忙摇头:“没,没事,我明白了。”
骨朵儿望向他手中的钻戒。
顾跃华忙将钻戒收起来放到盒子里,揣进兜里:“真没事,你找到合适的就行,祝,祝你幸福。”
说完转身就走。
走出美发厅,他走在大街上,明晃晃的阳光刺眼,刺得他眼睛发潮,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抬起手,搓了一把脸,心想自己到底哪里错了,怎么骨朵儿就爱上别人了?
一直关注着啊,完全没听说这事啊!
他拧眉,顿住了脚步。
之后,深吸口气,攥了攥裤兜里的红绒盒子,他猛地转身。
他要去问清楚。
走进美发厅的时候,他太专注自己的心事,以至于根本没注意到身边洗头小妹和美发师使劲憋住的笑。
他从后门过去休息室,刚走进走廊,就见骨朵儿懒懒地倚靠在门前。
顾跃华走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
骨朵儿和刚才已经不一样了,眉毛齐整了,嘴唇红润了,脸色也比刚才更好看了,头发好像也用了摩斯。
身上也穿上了一身大连衣裙,看着特隆重!
他望定她,终于问:“你要和谁结婚?”
骨朵儿:“你管我啊!”
顾跃华:“那可不行,我得问清楚,你万一被骗了呢!”
骨朵儿:“得,你是我的谁啊,怎么就管起我的事了!”
顾跃华:“你娘家人啊!”
骨朵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你算哪门子娘家人!我呸!”
顾跃华:“咱们打小儿一起长大的,还住一个院子,怎么不算娘家人了,走吧,我以后就是小舅子了,跟着你去看看找了个什么样的姐夫,帮你把把关,再和姐姐好好说道说道,以后可别欺负我们家姑奶奶!”
骨朵儿张口结舌:“你!”
顾跃华看着骨朵儿那样,慢慢绽开一个笑:“怎么了,是不是根本没这个对象,蒙我的?”
骨朵儿哼了声:“蒙你的又怎么样!”
顾跃华:“既然蒙我的,那你再考虑考虑我的求婚吧。你看钻戒我特意托人从香港买的,知道你赶时髦。”
骨朵儿便有些脸红了:“拿来我看看,太小的话,我可不稀罕。”
顾跃华把红绒盒子递上去:“挺大的,说是好做工,一克拉的,这钻戒肯定不跌你的份!”
骨朵儿便接过来,钻石确实很美,璀璨夺目,切工纯度什么都是好的。
她看了一番,才勉强道:“还行吧,勉强不跌份。”
顾跃华眸中便泛起笑:“那你先戴上试试,要是尺寸不合适,回头再换。”
骨朵儿:“那你得再跪下,再来一遍。”
顾跃华:“?”
骨朵儿:“刚才的不算,咱们得重新求婚。”
话都没说清楚,最开始还敷着面膜,太傻了。
顾跃华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好,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是正式的!”
**************
骨朵儿听说顾跃华对自己的误会,她确实有些恼,不过想想自己当初开玩笑好像是说过这种话,他多想了,便努力工作想让自己“不嫌弃他”,倒是也能说得过去。
这么一来,也就不去想这些了。
左右他大钻戒买了,自己戴上也挺合适,这不是挺好吗?
所以把顾跃华骗出去后,她趁机讯速给自己化了妆,还整理了头发,反正是最美的状态,重新求婚,来一次完美的仪式!
求婚成功后,两个人就坐下来,把以后生活的事给敲定了,住谁的房子,和谁一起住在,怎么给老人养老,说了个清楚明白,到底是打小儿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性情习惯也都熟悉,没什么矛盾,皆大欢喜!
全都说定后,他们就回去大杂院宣布了,他们要结婚!
大杂院所有的人都被惊到了。
要说之前,看着两个孩子处得不错,大家都觉得这事有眉目,私底下还议论过,谁知道后来没动静了,大家还有些失望,想着男为娶女未嫁的,又是一个院里长大,这不是挺好的,怎么就不成呢!
现在可倒好,终于成了!
潘爷和佟奶奶,知道这个消息,喜出望外,可算是长出了一口气,说是不在意,但其实心里还是希望骨朵儿找一个靠谱的,这样他们万一哪天不在了也不至于不放心,顾全福和陈翠月更是喜欢得不知道怎么了。
两家人一直关系好,现在因为孩子竟然要成一家人,想想当然是高兴,这下子更能互相照应了。
不过陈翠月还是叹道:“这两个孩子啊,早干嘛去了,早干嘛去了,要是前两年成了,现在孩子都出来了!”
当然现在成了也不晚,反正在一起了就成。
两家人便说打铁趁热乎,坐在一起商量结婚的事,这时候满大杂院的都知道了,也都替他们高兴,大杂院小伙子娶大杂院姑娘,这是几十年来头一遭,过去就没成一个,这次成了,怎么也得大办特办,大家都当成自己的事办。
这么一来就热闹了,开始商量着结婚吃席的事,迎娶的事,甚至连住房的事都帮他们想好了。
顾跃华和骨朵儿看这情景,也是面面相觑。
他们这才刚宣布消息没两天,没想到两边老家儿已经把婚期都要定了,看那样子,他们孩子的铅笔橡皮小学课本都要准备上了!
顾跃华忙表示:“房子已经准备好了,大家不用担心,准备的楼房,到时候两边老人都能过去住,大家伙一起热闹!”
骨朵儿也赶紧道:“婚礼的事不用操心,我们已经说好了,旅游结婚,我们出去潇洒潇洒就结婚了!摆酒席的事就免了,咱不铺张浪费!”
不摆酒席?那哪成,所有的人都瞪眼:“摆,必须摆,你们出去旅游我们也得摆!”
顾跃华和骨朵儿都有些傻眼,心想这是什么意思……
**************
最后,顾跃华和骨朵儿在婚宴上露了一个面,之后就出去度蜜月了。
而大杂院里大家伙一起办婚宴热闹起来,至于新郎新娘不在?管他们呢!
这些年,顾跃华很忙,骨朵儿也很忙,都在忙着事业,至于结婚后,只怕是还得忙事业,现在趁着结婚,正好大家都休两周假,痛痛快快地休息休息。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两个人在一起,好像有点那么顺理成章的意思,彼此难免觉得,只不过恰恰好合适罢了,也未必就爱一个死去活来,至少骨朵儿这么认为的。
不过结婚后,处着处着就亲热起来,有时候便觉得,其实还是挺喜欢的嘛,大杂院里小伙子很多,她并不是哪个都行,她对顾跃华还是挺喜欢的。至于顾跃华,便觉得委屈,他觉得他一直牵挂着骨朵儿啊,一直想娶骨朵儿啊,她怎么可以这样,没定性!
“怪你啦,谁让你想那么多!”骨朵儿道:“你就不能多问问我?”
“你总嫌我是小孩子,我难免多想了。”他控诉道:“小时候,你还总是欺负我。”
“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就是很小的时候,你抢我的半空儿,还笑话我光屁股小孩!”
“那是因为你先笑我,你不笑我,我干嘛欺负你!我那是报仇雪恨!”
“我怎么欺负你了?”
骨朵儿一拧眉,冷笑一声:“敢情你都忘了,我可记得呢!”
顾跃华:“?”
骨朵儿:“你笑话我像一只小赖狗儿!”
顾跃华:“我什么时候笑话你像一只小赖狗儿了?”
他哪敢啊!
骨朵儿:“就我头一次被我爷爷带回家的时候啊!”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很小,只是街头流浪的弃儿罢了,在一群大孩子中捡煤核,被人家打,被潘爷救了,潘爷可怜她,就把她收留了,把她带回家。
结果刚进家门,潘爷去烧水,她偷偷往外看,就碰到了顾跃华这个臭小子,竟然笑话她!
顾跃华茫然:“是吗,有这么一回事吗?”
骨朵儿:“当然,你看你,从小就恶劣,欺负小朋友,势利眼。”
顾跃华陷入了自责:“原来我给你第一印象这么不好啊,我小时候竟然这样!”
骨朵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所以啊,你现在要加倍对我好,这样才能补偿我。”
顾跃华点头:“嗯,我肯定加倍对你好,你看我现在,什么事都想着你!”
骨朵儿也觉得还可以,她满足地露出一个笑来,两个人又说了一番话,甜甜蜜蜜地拥着睡了。
不过睡到半截,顾跃华却突然想起来了。
“你小时候是不是戴着一根红头绳,这样扎着头发?”他比划着。
“啊?”骨朵儿都快睡着了,有些迷糊地眨眨眼。
“还背着一个小蓝包袱,是不是啊?”
骨朵儿点头:“好像是。”
顾跃华便真得委屈起来了:“你就是恶人先告状,当初是你说我像一只小肥狗,我才说你是一只小赖狗的!是你先欺负我!”
骨朵儿顿时睁大眼睛。
不过她很快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困死了,睡吧。”
说完她就倒在那里,闭上眼睛,发出呼呼呼的声音了。
顾跃华当然不信,摇了摇她,结果,竟然还真是睡着了,不是装假的!
他无可奈何,咬牙切齿:“骗子!没见过你这样的骗子!”
他趴在那里,看着她那睡相,研究了一番,又道:“还是挺可口的一骗子!”
他凑过去,忍不住亲了口。
算了,先睡吧,明儿还得早起。
他很快也睡着,陷入了梦乡。
梦里,小肥狗和小赖狗嗷嗷嗷地打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六零之走进四合院》(感觉七零不精准所以改了一个字)
文案:
这是一部真实到可怕的纪录片,跨越三十七年的岁月,跟踪记录了四个孩子的人生轨迹。截然不同的家庭环境,造就了截然不同的成长历程,父母的格局便是人生抛物线的起点。
***
六岁的乌桃没有上学,她和发小一起捡煤核,捡一天可以换三毛钱,她最大的梦想是彩色玻璃纸的糖果,她喜欢橙色的。
那天,她实现了梦想,在糖果的甜美中,却梦到了那部纪录片,她知道自己便是记录片中那个让人扼腕痛惜的对照组。
无数的人对着她的命运叹息,说她的家庭环境已经决定了她人生的必然。
乌桃惊醒,手心攥着的糖果,它突然不香了……
……
许多年后,坐在蓝色全景办公室里接受采访的她,想起童年时的那个梦,她知道,那是她被命运写定的人生中,透过的唯一的一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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