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2 / 2)

gu903();他解释了两个人离婚登记后的那一百多块钱,顾舜华以为苗秀梅没拿,其实确实是拿走了,后来见到,她要还给他,但他当然没要。

也解释了一些其它的,平时他不会张口的话。

最后他道:“出国前的那一晚,我想了想,骑车子去了百子湾,我没想到那么晚了那个男人就在她屋里,我听到她对那个司机同志说的那番话,就转身回来了。”

顾振华并没有说那一番话是什么,顾舜华捏着信纸,却鼻子发酸。

成长都是有代价的,那个善良到爱给自己揽事的哥哥也是,他接连遭受了两次打击,被人家把赤果果的真相残忍地摆在自己面前,去看那些曾经以为的美好就那么残忍地被打碎。

她继续往下看,信的最后,她哥哥依然用很平和的语气说道:“不过舜华,无论是冯书园还是她,我现在都没什么好生气的,冯书园当年遇到了不好的事,那时候她很年轻,我虽然不太懂,但我知道很多女人遇到这种事就是被毁了一辈子,我希望尽可能让她好受一些。而她,她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我帮她度过了,这世上就少了一桩悲剧,至少她没成为那个跳河的女人,而我其实也没什么损失,反而从她身上吃到了更多教训。”

“我最近读了很多书,学习了很多,也见识了很多,我反思了之前的一些事,人生的路那么长,我还有许多事要做,而她们两个在我这里已经过去了。”

顾舜华捏着那封信看了很久。

哥哥是一个沉默的人,并不擅长表达自己。

这也许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这么吐露自己的心里话吧。

最近天更冷了,偏偏又下了一场雪,过去北京图书馆学习也是一种痛苦,可是电视大学的教室更是冰冷,冻得手都是僵的。

没办法,顾舜华只能在上完电视大学的课后,回到家里学,这样学到大概下午四点多就出发过去玉花台上班。

不过这么一来,家里的煤球就显得紧张了。

过去那会儿盖的房子,墙厚得能有半米,但是自己盖的肯定不舍得那样厚实,所以到了冬天外面下雪,屋子里冷得就像冰窖一样。

顾舜华都是缩在被窝里学习,即使这样,也有些受不了。

只是煤球实在是紧缺,哪舍得用呢。

任竞年之前找过矿上,现在又给矿上打了一通电话,倒不是矿上不给积极办这事,实在是要想运过来,也得恰好有机会,得是顺道的,矿上的就算再着急给他运,也不可能单独开一个车厢。

好在这一次,总算有消息了,说已经协调过了,这两天就能运过来,而且不是两吨,竟然是三吨,三吨煤。

这下子喜出望外了,任竞年把这消息告诉顾舜华,顾舜华都高兴死了:“我中午在家学习,手都不听使唤了!”

任竞年:“我知道,所以我一直在协调这件事,今年北京的煤没用内蒙古的,他们没往这边运的路线,这次也是找人协调的铁路车厢。”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有了。

去年的那一吨煤是顾舜华自己操心,费力不少,这次自然是不用了,任竞年找了潘爷,一起联系了板车人手,直接把三吨煤给接到了百子湾他们院子那里,然后在百子湾的院子做煤球,做好了后,陆续往这边运。

因为量大,这次各家能得一百块呢,就这样,还能剩下一些,任竞年送给老师一些,也送给百子湾村里一些,大家都感激得要命。

煤在冬天多稀罕啊,没这个就是挨冻!

这次因为量大,大家也不好意思真得那么便宜价格要,毕竟不要钱的煤啊,但任竞年在这个事上很坚持,并没有多收一点钱的意思,这让大家全都过意不去,心里感激得要命:“竞年和舜华做事都敞亮痛快,帮了咱多大的忙!”

顾舜华知道任竞年有自己的考量,现在自己有些名气了,任竞年是二等功的军人退役,当过抗洪英雄,现在又是大学生,毕业就是国家干部,这种情况下,任竞年做事就更加小心谨慎,免得污了这名声。

再说,大家伙大冬天受冻也不容易,现在能帮大家,自己心里也好受。而这次弄了这么多煤球,当然就属自己家最多了,那真是随心用,再也不怕冷了。

现在的顾舜华放学回到家,先打开白炉子的封口,让火烧得旺起来,然后给自己下点羊肉汤面或者什么的,再把馒头片和白薯烤上,这样等孩子放学就能吃了。为了烤馒头烤白薯,她还实践了书上记着的一招。

把一个铁罐头的底儿和盖都抠去了,做成一个铁皮筒,再清洗干净了每天用。

将炉子用炉盖子半封住,只露出一点小缝冒热气,把铁皮筒罩在那条炉缝上,取馒头片悬空放在铁皮筒上,再拿一个小铁锅罩住铁皮筒。

这铁锅

这么摆布下来,炉子里的热气冒出,从铁皮筒里往上,透过馒头片,聚拢在铁锅上方,在罩住的铁锅里形成一个高温区,馒头片在正中间,自然烤得外面嘎嘣脆,里面暄软,而且上下均匀。

不像一般的烤馒头片,靠里的糊了,靠外面的还没好。

这么烤出来,孩子爱吃,她自己也爱吃,再拿筷子头蘸一点豆腐乳往上稍微一抹,简直是没得挑。

吃饱喝足了,暖烘烘地坐在床上,拿着书本学习,偶尔间听到外面的麻雀声,看看窗外,枯枝上栖息着觅食的雀儿,正在那里叽叽喳喳地叫,她便觉得,这日子太舒坦了。

这天,四点多,她换了衣服,穿上了棉猴儿,准备过去玉花台上班。最近她爸中午下了班干脆不回家了,太冷,路上挨冻不够折腾的,便在玉花台觅一个地儿睡一会,倒是也自在,所以她最近都是每天自己去上班。

谁知道刚到单位,就听好几个大厨正讨论她呢,一看到她,乐了:“舜华,瞧,你又上报纸了!”

顾舜华拿过来一看,原来是报纸采访溥先生关于当代饮食的看法,其中溥先生特意提到了自己的桃花泛,并且加以褒奖。

“舜华,人家这真是正儿八经的皇族,过去皇帝的弟弟,人家这么说,你这算是盖了帽儿了,正宗!”

顾舜华仔细地看了报纸,想起之前大会上溥先生说的话,当时人声嘈杂,也不方便说太多,但当时他明显想和自己多说说,还邀请自己过去拜访他。

现在老先生又在采访中提起自己,大加褒奖,按理自己知道了也不好装傻,最好是上门拜访一下,表达感激之情。

但人家到底档次不一样,现在也是国家的干部官员,又有那样的身份,自己贸然拜访,又觉得有攀附的意思。

当天回去后,顾舜华和任竞年提了这事,任竞年却是觉得:“这位老先生既然在采访中公开提起来,那就是对你有欣赏的意思,如果你想拜访表达感激,这也正常,咱们装傻当不知道,反倒是失理了,显得眼里没人。”

这么商量过后,又问了下顾全福,顾全福也觉得可以,顾舜华当下便取了一块清酱肉,称了下,大概有三斤重,又准备了一些别的小吃食,都是一些之前御膳里会有的小吃食。

到了周日,便由任竞年陪着,过去了这位溥老先生的院子。

溥先生的住宅位于护国寺附近,临街的门楼饱经沧桑,红漆大门已经有些斑驳了,和对面几家铺子的热闹相比,这边实在是冷清得厉害。

来之前顾舜华也稍微做了一些功课了解,知道这是清醇亲王载沣先生的产业,后来有周总理做主,作为遗产给了这位溥老先生,当做他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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