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1 / 2)

顾舜华笑:“我也这么觉得,这年头,他们想找点好东西哪那么容易,咱们这清酱肉,绝对是要里有里,要面儿有面儿!”

两个人心情都不错,中午在路边随便吃了包子,之后就过去了百子湾,称了五斤稍微多一点点的清酱肉,给五运宾馆送过去,送过去后,人家看了看成色,很满意,痛快地给了剩下的钱。

这下子顾舜华兴奋了:“挣钱了挣钱了!”

任竞年:“瞧你那出息,才一百,回头我们挣更多!”

顾舜华整个人心都飘起来了,十张崭新的大团结,那是清酱肉挣出来的,顾舜华走路都带风了。

任竞年看她这样,也是放心了,其实真得并不在意这些,他觉得即使他考上大学,也是能想办法挣到钱的,日子肯定能过,就是怕她太自责或者受打击。

两个人回到胡同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候了,一进大杂院,就见大家伙正在那里洗衣服晾衣服呢,还有人家在甩被单,小孩子们则在院子里跑着玩,还挺热闹的。

两口子一进大杂院,大家都关心地看过来,大多表现得小心翼翼的,顾舜华便觉得气氛不对。

一天多了,这还在替自己担心?

乔秀雅坐在台阶上做毛活儿,看到顾舜华,便嗤地一声笑了:“你们可真是能耐,来了好几个便衣,过来问你们的清酱肉,这是要调查你们投机倒把吧!”

旁边的霍婶儿也皱眉:“舜华,到底怎么回事,上午来了好几个人,开着小轿车,问起你来,我看着这情况,不对劲啊……”

其它人也都一脸担心,还有人提起当初陈耀堂和陈璐被当特务抓起来的事,现在想想,和那个时候倒是有点像。

“你们那清酱肉,赶紧过来处理处理吧,要不然事情闹大了就不好了!”

陈翠月见女儿女婿回来,赶紧把他们拉进屋,着急地跺脚:“这真要是出事了,可怎么办,早知道不做这个了!”

任竞年详细地问了问,知道是上午时候有辆黑色小轿车过来,里面下来两个人,一看那穿着就不简单,进来就问顾舜华在这儿住么,听说现在出去了,说是下午再来。

一时两个人面面相觑,但也说不上来什么,只好安慰陈翠月也别着急。

等进了自己屋,顾舜华皱眉道:“不至于吧,又不是过去那会儿了,难道说是我在食品站买的猪肉来路不正,他们要查?”

任竞年:“猪肉的来源,除了你那位师兄,还有谁知道?”

顾舜华:“我们经理可能知道,但他不至于对我存坏心,师兄更不至于。”

这个还是很有把握的,现在她爸和几个徒弟磨合得也差不多了,每个徒弟都传了一些手艺,大家对她爸敬佩得不要不要的。

先别说这落到手的实惠,就说名声上,她爸御厨的名声传出去了,成玉花台顶梁柱了,以后这些徒弟,全都是玉花台大师傅的弟子,这就是师承,这就是门面。

所有的徒弟们,哪怕彼此间有些间隙,可走出去面对外面,维护师门,那都是义不容辞的,除非你彻底不想混这一行了,不然保住师傅的大旗才能保住自己。

而想保住师傅,自己作为师傅的女儿,他们就必须得顾着,不能传出去不好的名声,说白了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荣辱与共的。

就凭这,顾舜华就可以完全信任师兄,。

任竞年略想了想:“那也没什么好担心的,最近我也参加了几次学习,目前总体的方向肯定是要改革,这是上面的大方针,咱们并没有违法什么规定,而且也没有雇工的问题,所以不要想太多,也许只是问问。“

顾舜华:“嗯,我明白。”

任竞年却又道:“不过回头万一他们再来,你带着孩子进屋,我来和他们说。”

顾舜华:“为什么?”

任竞年:“我知道怎么和他们打交道。”

顾舜华咬唇,看他,之后道:“少来,这件事是我干的,我不至于非要躲你后头,让你给我顶罪!”

任竞年扬眉笑了:“笨死了,什么顶罪不顶罪的,我们哪有什么罪,我就是觉得,我来和他们打交道比较合适。”

顾舜华哼了声:“我还等着你考大学呢!还有一个多月就要高考了。”

其实心里觉得,肯定不会出事了,但是又怕万一,所谓的万一,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但总得考虑考虑吧。

两个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响起来小汽车“嘀嘀嘀”的声音,这一下子,外面原本还东家长李家短的,现在一下子没声了。

大杂院里安静得能听到老猫打呼的声儿,原本正准备烧火炒菜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旁边霍婶儿正拿煤球的手也停下了。

窗户里,好几个脑袋抻出来,瞪大眼睛看着。

小汽车里下来两个人,都穿着笔挺的中山装,表情严肃,进来后,直接问顾舜华同志回来了吗。

陈翠月一边用手擦着围裙一边往外走:“同志,我说同志,我们舜华是实诚孩子,您看看,是不是弄错了啊?”

顾舜华见了,忙要出去,任竞年便也陪着她一起。

两个人走到跟前,顾舜华直接道:“我就是顾舜华,请问同志是有什么事吗?”

那中山装同志看着顾舜华:“顾同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顾舜华看对方言语还算客气,而且张口说“同志”。

喊“同志”,那就是同志了,而不是可疑犯罪分子,当下稍微放心,点头。

于是顾舜华跟着那中山装同志出去,任竞年当然也跟着。

他显然不放心她一个人面对。

顾舜华任竞年跟着走出去的时候,经过大家伙时,洗衣服的拿煤球的还有窗户外面探出头的,或者同情怜悯或者担忧无奈或者幸灾乐祸,所有的表情都仿佛被定格,像是一幅静止的话,连呼吸都仿佛不存在。

顾舜华任竞年跟着走出大杂院,来到了旁边一个僻静角落。

顾舜华道:“同志,到底是有什么事,您直接说吧。”

那同志却道:“顾同志,我姓刘,您就直接叫我小刘吧。”

小刘?任竞年眸中泛起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