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晨,一直持续到中午时分,刘如意才得以踏进了横贯济南城东西的主干道,也就是后世的经十路!这也让刘如意明白了,为什么后世的明星出行,总是有那么大的排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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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官道的一座不起眼的三层酒楼上,靠窗户的一张小桌上,摆了几样简单的小菜,几个神情阴郁的男子,正在悲催的喝着闷酒,正是方公子和他的几个爪牙!
“神气什么?不就是一个粗鄙的武夫?他他娘的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若是刘如意在此,定会一眼认出,这说话之人,竟是当年在萧府盛宴上被刘如意羞辱的体无完肤的冒辟疆,这个只知风花雪月、吃喝玩乐的‘大才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又凑到了方公子的身边!
“就是!不过就是捡了个大便宜,立了少许微末之功,竟然也胆敢如此猖狂的游街?他以为他是总兵么?”刘建武也在一旁补充道,他早在清兵退走济南城之后,便被刘如意放了出来,只是,他那北城千户的位子算是没有了,刘如意便将他安排到千佛山粮库,每日俸禄照,却并不管实事,于情于理,这对他来说,都是一个最好的选择,可谁知刘建武竟然还是不知趣,硬生生又跟方公子凑到了一起!
方公子面色阴郁,一言不,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被人群簇拥的那个一身银白的男人,一杯接着一杯,不断的喝着闷酒!
临清城被毁,兖州府城破,济宁府也是一片萧条,这对方公子,甚至整个方家的产业链,都造成了严重、甚至是致命的打击!
方家的淮盐,大都是由山东,进河南、陕西、山西,由晋商出口到塞外蒙古、满清以及更西、更北的蛮荒部落,用以谋取暴利!清军入口这段日子,方家已经濒临破产边缘,紧紧凭借着方家偌大的名头吊着,这才勉强能压下下属那些躁动的小盐商!
眼下,清兵退却,方家急于重新打通西边的‘吸金要道’,但谁知,山东境内的几个关键点,却已经被方公子的死对头~~刘如意牢牢卡主,这,这让方公子如何能够接受?
由河南入北?另谋新的通道?这,这显然是不现实!
不说河南、陕西流寇肆虐,朝廷已经失去控制,便是就算可以,这憋屈的交通,也会使成本翻上几倍,明显得不偿失!
做过生意的朋友都了解,不管你有多大的固定资产、不动产,公司的规模如何庞大,信誉如何良好,但只要你的手头没有一定数量的流动资金,货物始终出不去,那……
就算你有再大的背景,嘴里能说出花来,这生意也不能长久!人家可以吃你一次亏,但不能吃你一辈子亏!
方公子现在就面临这种尴尬的窘境!
“方公子,你,你真的想好么?若,若是真的这般做,那咱们可就和他彻底撕破脸了啊!”一旁,山东漕运使曹熊悲催的看着方公子,言语之间,满是心悸!对于刘如意,他已经有了自心底本能的恐惧,便是在背后使的小伎俩,也会让他寝食难安,更何况,刘如意现在就距离他百步之外!
方公子看了曹熊一眼,淡淡道:“事到如今,若是不这么办?咱们还有活路么?曹大人,莫不成,你还有别的好办法?”
曹熊一怔,张了张嘴,看着方公子阴郁的脸,纠结了好半天,终于还是艰难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方,方公子,这,这刘如意眼下正如日中天,咱们,咱们最好还是不要触了他的眉头,咱们犯不上和他硬罡啊!山不转水转,咱们暂歇退却一步,让他通融一点,这,这事情,差不多过去,也就算了啊!何必,何必非要走这极端呢?”
“哈哈!哈哈哈!”方公子忍不住放声大笑,直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他一把抓住曹熊的手腕,狠狠的将曹熊虚弱的身子拖到了自己的身边,居高临下,咬牙切齿道:“曹大人,你是说,让我方某去向那个小杂碎服软么?”
方公子力气极大,曹熊哪里是他的对手,手腕都快要被那捏断了,忙哆哆嗦嗦解释道:“方,方公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刘如意眼下势大,得罪他不智啊!方公子,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啊!”
“嘿嘿!曹大人,我看你是被刘如意吓破了胆子吧!他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游击官!他还能翻了天不成?咱们背靠杨阁老,又是江南士子在背后助阵,他刘如意,还能将咱们怎么着了?”冒辟疆皮笑肉不笑的道,他是压抑的久了,好不容易重新抓住了机会,自是想在方公子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
刘建武也咬牙切齿道:“方公子,无毒不丈夫!他虽是我的弟弟,但他的所做作为,简直与禽~兽无异!我赞成方公子的计划!一不做,二不休,便,便当做为我刘家清理门户了!”
冥冥之中,刘建武也感觉到了母亲齐氏和刘如意之间似乎是有了什么默契,他忽然感觉,母亲齐氏对他没有以往那么亲热了,这,这就如同丢失了最心爱的玩具,他怎能接受?
此时,抓住了机会,他更是忍不住要落井下石!
方公子眉头紧锁,良久,他忽然一笑,对着刘建武道:“刘兄弟,他毕竟是你刘家人,看来,哥哥还是要麻烦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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