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风无伤心中一紧,面上却肃容道:“皇上明鉴,臣弟虽然娶了齐振北的侄女,但这乃是家事。国事上头自有国法律例,臣弟不敢逾越。齐振北确实曾经托人来请求过,臣弟只是答应他尽尽人事,却不敢在这上头来请皇上法外施恩。”他这番话是早就计较好的,因此说得分外得体。
“好一个国事上头自有国法律例”风无痕抚掌赞道,脸上的神色也大为缓和,“九弟在实务上磨练了这一阵子,果然大有长进。若是你真的替那些龌龊官吏求情,那便是有违国法。”他突然重重地冷哼了一声,这才继续道,“这些人思量着朕不会轻易变动先帝之法,居然在朕登基之后大肆贪没户部拨给的银两,甚至伪造帐册,克扣河工银钱,目无法纪,胡作非为,都是些混帐材料”
风无伤倒是没想到皇帝会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因此呆了一呆后便把头垂了下去。他可没把握皇帝不会突然迁怒,因此便装作了一副垂首倾听的模样,这样好歹不会有大错。果然,风无痕发了一通脾气之后,显然也觉得有些不妥,这才冷静了下来。他自忖先前并非是容易上火的人,但作了皇帝之后,动辄雷霆大怒,却是养气功夫还差了些。在朝官面上有时还能自持,但面对亲近一些的皇族兄弟或是重臣时,却往往抑制不住火气。
风无痕沉默了半晌,又开口问道:“既然不是为了齐振北之事,那九弟今次进宫所为何事朕似乎记得先前的差使你都缴了旨,难道还有什么意外么”
风无伤咬了咬牙,突然撩袍跪倒叩头道:“启禀皇上,微臣此次进宫,虽不是为了替齐振北求情,却也是与河督一案有关。皇上虽然免去了那些官员的职衔,并锁拿进京问罪,却并未派钦差前去。河督一职历来都是重中之重,不可小觑,微臣只是恳请皇上尽快在通河务的良臣之中挑选能员前去上任。另外,微臣先前曾经巡视过河督,对此也有所认识,因此愿意自动请缨前去淮安查案,恳请皇上恩准。”一通话说完,他便深深俯首下去,眼睛只瞧着地上的金砖,唯恐皇帝出言拒绝。
风无痕饶有兴味地打量着俯伏的风无伤,最终露出了一个笑容。
“九弟既然有心,朕就成全了你。河督一职朕自会考量,至于淮安,就由你领衔走一趟吧。不过,朕虽然封存了河督衙门的帐册,但那些官吏指不定还有其他东西藏着掖着,朕就从户部中调拨几个好手随同你前去。你记住,不要打着不求有功,但求无过那一套。”
风无伤顿时大喜过望,连忙叩头谢恩。他行前尽管做过相当的准备,却没想到皇帝会这般爽快,那股微微的挫败感早就无影无踪了。
无痕篇第十卷升平第四章高就
尽管师京奇回京述职的时候不过是区区正四品道员,但他的宅子却是颇为富丽堂皇,而且地方也占在京城达官显贵云集的东华门外,让其他官员好一阵羡慕。师京奇自然是置不起这样的家业,然而,他在王府和东宫辅佐风无痕多年,风无痕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赏了他宅子和进士出身,然后一步步地将他提拔了上来,算是典型的“鸡犬升天”
不过,师京奇对外人的非议却并不在意,所谓才德不过是皇帝说了算的,只要自己能够谨慎行事,将来位居朝廷中枢也不是梦想。
这一日,左晋焕出了宫便匆匆到了师府,在那管家的带路下参观了好一阵子,然后才到了师京奇的书房。两人一见面,左晋焕便啧啧称羡道:“绪昌兄真是好福气,你这宅子别说是小小一个道员,便是开府一方的封疆大吏也不见得能有福分。看看外头那几进几出的格局,也不知你是走了什么运气”
师京奇是知道左晋焕脾气的人,也懒得和他说笑,两人分宾主坐下之后,他便开口解释道:“这是当初攀附那位主儿的一个官员留下的宅子,皇上看着闲置可惜了,这才赐给了我,也免得旁人闲话,毕竟勉强也算乱臣。”他的话语虽然含糊,但左晋焕又哪会不知道个中详情,所谓的那个官员无非就是指前任九门提督张乾。张乾既然坏了事,这府邸自然就空了出来,没想到竟便宜了师京奇。
“不管怎么说。绪昌兄都是好福气。”左晋焕摇头晃脑地道,突然,他的目光变得锐利了几分。凝神直视着师京奇的双眼,“今次没想到是绪昌兄前往山东任职臬台。你我两人又能搭档了。不过,恕我多言,皇上这葫芦里究竟是卖地什么药,还请绪昌兄提醒一二。”
师京奇不由哑然失笑,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左晋焕会这般直截了当地说这种话。换作外人,只要传到皇帝耳中,指不定就有一个大不敬的罪名。“贤弟,你也实在是太心急了。”他摇摇头道,“皇上只是要历练你,并没有其他意思在其中。让我和你一同前去山东,不过为的是在闵致远任布政使期间,山东多出盗匪,治安不靖而已。你是要得大用地人,今后说话小心些。万一被别人抓了把柄,就是皇上也会为难。”
左晋焕歉意地一笑,这才安静了下来。他何尝看不出皇帝这些时日咄咄逼人的势头。然而,对于自己入主中枢,他却兴致不高。在地方为封疆大吏,自可天高皇帝远。不用成天战战兢兢地揣摩圣意;而在朝廷中枢却大不相同,人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在京城为官,哪怕是品级再高,掣肘也是重重,行事更是得如临深渊,如履薄冰,没趣得紧。可是,左家就他这么一个独生子,为了他地圣眷深重,母亲也不知是烧了多少高香,而父亲更是成日里唠叨不已,就是皇帝的期望,他也不敢辜负。
“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先得过且过吧”左晋焕无可奈何地道。两人也就知机地不谈正事,只是在那里闲聊磕牙,倒是难得了一会空闲。
同是幕僚,年嘉诚的经历便要坎坷得多了。他毕竟还年轻,跟在风无痕身边时间也短,因此赐了进士出身之后,风无痕便先派了他在户部任职,不过正五品的户部郎中,也足足比那些科举出身地进士高了几阶。他在这些事务上本就留心,因此两年下来考评俱是卓异,只是风无痕刻意压着,官阶却仍是没动。
年嘉诚也是聪明人,并不敢在这上头有什么怨望之心,只是尽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差使。谁想到,这一日皇帝又是一道旨意,竟是令他随同嘉郡王风无伤前去淮安查办河督官员贪赃枉法一案,直叫他犯了嘀咕。
与他同去的除了一个户部主事之外,便是几个户部最老练的盘帐老手,再加上一个领衔的嘉郡王,这一趟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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