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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志异 府天 2433 字 2023-10-16

gu903();“能和章兄再次见面自然是好的,衡文的性子一向如此,还请章兄不要介怀。”他狠狠地瞪了范衡文一眼,仿佛在斥责对方的不稳重。

“哪里哪里,既然两位没有意见,那我可就不客气地坐下了。”章叔铭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之色,便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仍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一旁的左晋焕却有些摸不着头脑,此时他已是瞧出了三人间剑拔弩张的态势,不由大为诧异。不过,既然未曾发作出来,他也不好细问,便又示意伙计添上了几个菜,又要了一大壶碧江寒。各怀心思的四人也就饮起酒来,时不时谈论一些杂事,但都闭口不言朝政。

尽管范衡文和李均达的言语中颇多嘲讽,但章叔铭涵养甚佳,始终面带温和的笑容,丝毫不曾发作,倒是让另两人心中忿忿,但脸上却只能装作不以为意。左晋焕却觉得两人过于小肚鸡肠,心中未免有些不以为然,对章叔铭也就格外热络了起来。

左晋焕见章叔铭无论言谈还是举止都透露着大家风范,不由更加留心。他再看那两个长随都是一动不动地立在主子身后,鲜少抬头,完全是一副豪门仆役的模样,更是觉得诧异。范衡文和李均达的底细他清楚得很,绝不可能和京中世家豪门有什么交往,怎么会和对面那人有恩怨

他突然醒悟到自己至今尚未询问对方名姓,而范李二人也未作介绍,连忙微笑着问道:“兄台,刚才实在是疏漏,相谈这么久,不知是否可以赐告来历”他虽说是为官已久,但对于朝中那么多文武官员毕竟仍旧记不住,更何况来人似乎是一位外官。此刻借着醉意,左晋焕也就不虑有什么失礼之处。

话音刚落,范衡文便脸带讥诮之意插言道:“原来左兄还不知道他的来历,我就替他说了吧。这位就是年纪轻轻便官至浙江藩台的章叔铭章大人,正是吾辈楷模。”

左晋焕不由大吃一惊,同时愣住的还有二楼的不少食客。刚才范衡文话音颇重,因此不少人都听在了耳中,谁都没想到这样一个大官居然不在三楼而屈尊坐在这里,顿时一片哗然。

章叔铭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便正容笑道:“想不到衡文兄还将我的事放在心上,否则又怎会知道我的官职当年之事确实是我的过错,我并不讳言。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而已,若是你们二人始终不见谅,那我也无话可说。左兄,今日能结识你这么一个朋友,我心中着实痛快,我敬你一杯”他满满地斟了一杯酒,这才双手高举,见左晋焕接受了之后连忙一饮而尽。

待到章叔铭借故离去,范李二人的神色才有所好转,但仍是一脸僵硬。左晋焕实在看不过去了,这才出言询问,李均达便原原本本地将当日情由一一道来,言谈中便带了几分不屑和鄙夷的意味。左晋焕想不到三人间还有这样一段公案,再联想适才章叔铭风度翩翩,见识不凡的模样,不由摇了摇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章叔铭却对自己今日的言谈举止很是满意,他自然知道范李二人如今已是皇帝亲信,而自己虽然已是离封疆大吏只有一步之遥,但论起圣眷却是远远不及两人,这才刻意地示好。如今看来,也许范李二人的心结着实难消,但那个左晋焕却仍有交接的可能。这些年来,他不但在地方政务上煞费苦心,就连学识上也大有长进,今非昔比,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落魄书生了。

“老爷,您是不是要去拜访唐大人”一个长随见主子在唐家的围墙下驻足沉思,不由出口提醒道,“想必唐夫人会很高兴的。”

章叔铭微微皱眉,片刻便换作了一如既往的温和之色。“唔,此次回京机会难得,自然应当去拜访岳父岳母。”他深知随侍的这两人虽然能干,却是岳母安插在他身边的角色,因此等闲并不露出真性情,“不过空手上门总是不妥,今日就算了吧,待明日你俩把先前准备好的礼物一同带上,再去拜访岳父岳母也不迟。”

那两人连忙应了一声,对视一眼后便依旧垂手侍立。当初的章大学士虽然如今已经式微,但他们的这个主子却是极有本领野心,说不定将来能更进一步。不到三十岁的封疆大吏,章叔铭迟早会比现在更引人注目。唐家主母的吩咐他们虽然不敢违背,但也不敢过于张扬。左右都是奴才,总是跟一个好主子更重要,若是真惹火了章叔铭,对方掐死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无痕篇第九卷江山第十六章皇兄

豫丰二年的恩科春闱,也已经拉开了帷幕,京城的街头四处可见前来应试的举子。这些人大部分衣着光鲜,顾盼间极为得意,仿佛自己就是这一科的魁首。当然,市井小民议论最多得还是那几个大员家的公子,比如当朝宰相鲍华晟的长公子也要参加春闱,国戚萧云朝家的几个浪荡儿子也要求取功名,种种流言不足为外人道。不过,举子们最关心的还是这一次恩科的正副主考,还有那十八房考官,若都是碰着了清廉人,那他们此次科举无疑就撞上了头彩。

不过,皇帝风无痕的旨意中没有半分悬念,正主考是礼部尚书马逢初,而副主考则是翰林院掌院学士,有着少傅之衔的唐曾源,十八房考官则是来历各异,其中当然少不了李均达的名字。议论纷纷之余,有心人便猜想起其中干系来,谁都知道副主考唐曾源是个无可无不可的老好人,那此次取士的重点便在正主考马逢初身上。无奈这位马大人如今是一门心思地讨皇帝欢心,对于众多官员的请托也只是不置可否,让不少人恨得牙痒痒的。

和亲王风无候的府上这几日也是极为热闹,那些善于钻营的人实在是神通广大,竟然打探到了马逢初和风无候母妃马氏的亲戚关系,因此走门路的人挤满了王府前的巷子。不仅如此,不少官员也找上门来请托,让风无候不厌其烦。

“打的倒是好算盘,只可惜那位族舅还看不上本王这个人物”风无候极为不满地对周严道,“你看看外头这些人糟心的模样。若是传到皇上耳中,还不知有人如何编排本王地不是呢可恨这些家伙连赶都赶不走,要是真把本王气急了。也学着当年的某人在门前养上两头大獒大,吓吓这些没廉耻的人”

周严知道主子是说笑。因此不由莞尔。他当然知道风无候所说地某人是谁,那时风无言得势,为了在宛烈皇帝面前表示自己的持正立场,居然在门房养了两头獒犬,最终却是由于要笼络官员而把它们圈在了后院。也算是朝中地一大笑话。

“王爷,他们哪里会相信您的说辞,历来每逢科举便是如此,一个个都想靠这些旁门左道进身。听说今年皇上下了决心,若是考官中有牵连到科场舞弊的,一律严加惩处,也不知是否有效用。”他似乎是外头那些人苦巴巴的模样,不由又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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