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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才不信,不磕,我再睡会。”张大少爷嘟哝一声,又翻过身去呼呼大笑。张石头无奈,只好自己跪在孔圣人的神像面前,拈香祷告,口中念念有辞,“孔圣人在上,我家少爷今天不舒服,小的代他来给你磕头,你老大人大量,就请别在乎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再请你老保佑我家少爷本科金榜题名,高中三甲虽然我家少爷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进考场以后也没写一个字,但是有个当官的说我家少爷已经被内定为一甲第三名,请你老好生保佑保佑,千万别出岔子误了我家少爷的功名,也保佑那个当官说的千万是真话,别骗我们少爷”

念念有词的祷告了半天,张石头终于说到正词,“还有一点请孔圣人你老人家千万记住,你一定得保佑我们少爷娶到熊瑚顺便保佑少爷能把那个丫鬟秀儿赏给我。到时候小的肯定给你供奉三牲祭品,感谢你的大恩大德。”说罢,张石头这才毕恭毕敬的磕了三个响头,顺便把信香插进了香炉。

可能是孔圣人他老人家真的听到咱们张大少爷忠仆张石头的祷告了吧,信香刚刚插好,客栈外面的街道上就响起了乒乒乓乓的铜锣声音,听到这声音,住在连升客栈里的举子考生顿时叫嚷成了一片,“我们客栈里有人中榜了是不是我孔圣人保佑啊,但愿是来给我报喜的啊”张石头也有些激动紧张,三步做两步就冲出了房间,随着一大群激动万分的举子考生冲向前厅。

“那一位是张好古张老爷恭喜高中了”张石头的前脚刚跨进大厅,客栈外面就冲进来几个在街上帮闲的混混,手里拿着大红喜帖大叫大嚷,“张老爷,山东东昌府临清城的张老爷,恭喜你老高中小的这给你道喜了,赏几个喜钱吧。”

“山东东昌府临清城的张好古这名字怎么没听过”大厅里的考生举子一片大哗,都对张大少爷的这个名字非常陌生没办法,咱们张大少爷从不参加什么文会诗会,也从不去举子聚居的会馆露面,所以这京城里的考生举子虽多,还真没有一个认识咱们张大少爷的。而咱们张大少爷的忠仆张石头则脑袋一晕,一屁股坐在地上,激动的大叫道:“中了真的中了”

“原来这位就是张老爷”报喜的街混混一哄而上,围着张石头就伸手要喜钱,客栈外面也进来三个礼部官差,举着报帖冲着张石头异口同声的叫道:“恭喜山东东昌府张好古张老爷探花及第请张老爷出店升轿,到国子监报到喽。”

“恭喜,恭喜。”天下永远不缺的就是阿谀奉承拍马屁的人,刹那间,街上的街混混、店里的店小二、周围的店伙计和附近的百姓一哄而上,几十号人或是伸手讨喜钱,或是七手八脚的把张石头抬起就往走,二话不说把张石头抬出客栈戴上大红花就往轿子里塞,也是直到此刻,一直怀疑自己身在梦里的张石头才醒悟过来,赶紧挣扎着大喊大叫,“错了,错了,我不是张好古,张好古是我家少爷。”

“你们抬错人了,张好古是我家少爷。”张石头使劲的挣扎叫喊,只可惜周围的鞭炮乱响,人声鼎沸,张石头那点个人声音很快就埋没在了人民群众的滔滔洪流之中,本人也被硬塞进了官轿,抬着就往国子监走

第十九章子房先生的后代

还好,官轿抬出大半条街后,张石头终于逮到机会说明自己的身份,大明朝也才终于没在闹出文盲探花丑闻后又闹出假探花丑闻,不过礼部派来的官员急匆匆把张石头送回连升客栈时,仍然光着屁股躺在床上睡觉的张大少爷闻讯勃然大怒,提起扇子就往张石头头上乱敲,“好小子,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少爷我的处女官轿,你也敢占先”

“少爷,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是那些人认错了,硬把我抬上轿子的啊。”张石头一边捂着脑袋被张大少爷打得上蹿下跳,一边大声喊冤。好不容易等张大少爷打够了消气了,张石头这才向张大少爷赔笑道:“小的向少爷道喜了,恭喜少爷心想事成,终究还是金榜题名了。要是老爷和十一位夫人知道这事,一定会笑得嘴都合不拢,少爷这次背着老爷偷偷溜到京城的事,老爷肯定提也不会再提了。”

“哼,这是少爷我命中注定的功名,想跑也跑不掉。”张大少爷嘴上冷哼,内心却也激动非凡,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服侍少爷更衣,再准备好赏钱出去洒,少爷要让这条街上的人也陪着乐一乐。”

“是,小的这服侍少爷不,服侍老爷更衣。”张石头点头哈腰的赔笑答应,又手忙脚乱的服侍张大少爷穿上早就买好却从没穿过的玉色圆领大袖衫,戴上四方巾还别说,咱们勉强还算生得帅气的张大少爷换上这套衣冠后,还真有几分儒生才子的风范当然了,如果咱们张大少爷手里别老是提溜着那把唐伯虎的春宫画扇,那就肯定更象了。

换好衣衫后,张大少爷正式步出客栈升轿,而客栈门口早已经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挤满了看热闹说吉利话的店中客人和附近百姓,还有大把大把的本科落榜的举子考生,一个个瞪着张大少爷瞪得两只眼睛都在喷火,简直就象想用目光把咱们的张大少爷撕成碎片,满脸七个不服八个不满的神色。而张大少爷也不在意,潇洒的将扇子一挥,指着大说吉利话的人群喝道:“石头,打赏”

“小的遵命。”张石头也难得买弄些风雅的答应,又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满满一大包铜钱,一把一把的掏出来往人群里抛,这下子连升客栈门前彻底开了锅了,成百上千的人你争我斗,拼命哄抢张石头洒出来的铜钱,乱得完全不成样子,抢到的欢天喜地,没抢到的则又跑到张大少爷面前作揖鞠躬的继续说过年话,捧得咱们张大少爷骨头发轻,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又挥手命令道:“石头,把这包铜钱全洒”

张大少爷的话叫到半截就猛然打住,因为张大少爷的眼角忽然瞟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再仔细一看时,张大少爷的小心肝就开始乒乒乓乓的乱跳了。人群外,一身青色粗布衣裙的熊瑚提着一个菜篮,正在远处静静的注视着被众人簇拥的张大少爷,当发现张大少爷看向自己时,熊瑚的粉脸不由自主的一红,掉过头就快步跑开,心脏跳得比张大少爷还快。张大少爷本想去追,无奈包围张大少爷的贺喜群众太多,张大少爷连挤都不挤出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熊瑚跑远,最终消失在街角。

“哈哈,想不到张石头这小子愚者千虑,还真偶有一得。”虽说没能逮到机会在熊瑚面前吹嘘自己说到做到,但张大少爷心里还是暗暗欢喜,“从安康胡同到这里得穿过小半个京城,母老虎就算买菜也不可能跑这么远,既然她出现在这里,那她肯定是来看我是不是真的考中前三名了。哈哈,看来这事有戏了。”回忆起熊瑚那娇媚的脸蛋和婀娜的身段,咱们张大少爷竟然在人群中当众产生了冲动

偷乐归偷乐,正事还是得办的,好不容易撒完喜钱,张大少爷留下张石头在客栈里等候,自己则上了官轿,被礼部派来的轿夫抬着就直奔国子监。到得位于安定门内的国子监衙门时,大门前更是人山人海,官员唱名,张大少爷的轿子刚刚落地,成百上千的学子士林就包围了上门,一个个口里都是大叫,“恭喜张探花,贺喜张探花。”挤得咱们的张大少爷都下不了轿子。见此情景,张大少爷倒有些心虚,心说今天看来有得辛苦了,光是虚伪客套,怕也得说干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