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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几个家丁也是嚎叫着追了过来,人群纷纷避让间,那中年书生走投无路,居然又将身藏到张大少爷身后,嘴里还叫道:“请兄台救我。”

“你又不是我大舅子,我干嘛要救你”张大少爷心中有气,正想把那书生推开,那十几个家丁已经将张大少爷主仆和那书生包围。其中一个为首的家丁指着张大少爷的鼻子骂道:“小杂种,不想死就给老子滚开,否则老子连你一块揍”

“操你娘的,你骂谁”无缘无故挨骂,张大少爷脾气再好也按捺不住了,将手中春宫画扇一合,往手心一拍,指着那家丁的鼻子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不仅行凶伤人,还口出恶言,辱骂无辜路人,还有没有王法了大路不平旁人铲,少爷我今天管定这个闲事了”

“好”围观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没办法,既然是游玩,当然是能看的热闹越多越好。那中年书生也是感动得热泪盈眶,向张大少爷哽咽道:“多谢兄台,多谢兄台为小生做主伸冤。”那帮家丁则勃然大怒,纷纷叫嚷道:“他娘的,小杂种吃了豹子胆了,敢管老子们的闲事一起打”

叫嚷着,那帮家丁撸起袖子就又冲了上来,可就在这时候,一队顺天府的衙役恰好闻讯赶到,及时把那伙家丁给拦住。为首的衙役班头威风凛凛的喝道:“干什么干什么天子脚下,首善之区,你们当街斗殴,想造反”那伙家丁并不害怕,开始那个为首的家丁还兴高采烈的叫道:“差役大哥,你们来得正好,我们抓到一个卖假画的骗子。”

“卖假画的骗子”那班头狐疑的上下打量张大少爷很明显,咱们张大少爷身上那股子独特的淫荡气质已经在一瞬间就成功的抓住了那班头的眼球,背上了兜售假货的骗子嫌疑。还好,为首那家丁很快指着那书生叫道:“就是这个家伙,拿着王摩诘的假画到万源当铺骗钱,被我们发现要抓他见官,他就逃到了这里。”

“冤枉啊。”那书生带着哭腔喊了起来,“差役大哥,我这副画是真的,是我的家传之宝,只是我们兄妹在京城没了房钱和饭钱,所以才拿出来当了换钱,将来我还要想办法赎回去。”

“是不是冤枉,到了公堂上再说。”那班头冷哼一声,挥手下令拿人。那伙子家丁马上欢呼雀跃,个个都是一副奸计得逞的奸笑模样。事情到了这步,本来咱们张大少爷懒得管这样的闲事的,可那伙家丁竟然又不知死活的指着咱们张大少爷主仆叫了起来,“差役大哥,卖假画的还有两个同伙,也应该抓起来。”那衙役班头早就觉得咱们的张大少爷不象是好人,马上便点头道:“好,一起拿下。”

“他娘的,看来今天不给这帮家伙一点教训,他们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张大少爷终于动了怒气,冲着那衙役班头喝道:“很好,既然你不分青红皂白就随便抓人,那我就让你抓,不过我可先警告你,只怕抓我容易放我难”说罢,张大少爷转向张石头,傲然喝道:“石头,马上去镇抚司衙门,给我那个当锦衣卫的大哥送信,请他到顺天府衙门来给我做证”

张大少爷的话还没说完,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衙役和家丁就已经全部傻了眼睛,下令拿人那个衙役班头更是面如土色,额头上汗珠滚滚,赶紧叫住手下衙役,冲到张大少爷面前点头哈腰的说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公子还和锦衣卫大人沾亲,多有得罪,得罪。敢问这位公子,你那位当锦衣卫的大哥姓甚名谁,官居何职”张大少爷懒得说话,向张石头一努嘴,张石头心领神会的附到那班头耳边说了肖传的官职和名字,那衙役班头更是大吃一惊,脱口叫道:“锦衣卫十三太保的老十”

“咦看不出肖传那小子还是锦衣卫十三太保之一”张大少爷脸上不动声色,心中却也有些惊讶,暗骂肖传那小子嘴严,对拜把子兄弟都不讲实话。而那班头惊讶过后,马上杀猪一样的叫道:“小的真的瞎了眼了,竟然冒犯了公子,得罪了,得罪了。”

“不知者不为罪。”张大少爷无比大度的一挥手,又指着那伙家丁说道:“不过我有件事很奇怪,这些人既然一口咬定这位书生卖的是假画,那当铺的掌柜和伙计怎么不报官他们又为什么这么热心还红口白牙的随意污蔑于我”

“对呀。”那班头这才回过神来,将疑惑的目光转向那伙家丁。那伙家丁也知道踢上了铁板,胆怯下忽发一声,然后一起撒腿就跑,那班头勃然大怒,当即带着衙役追了上去,倒把张大少爷主仆和那书生给扔在了现场。见此情景,那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书生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赶紧向张大少爷行礼道谢,“多谢公子相救,如果不是公子仗义施援,小生不但要被那伙泼皮无赖毒打,还得吃上官司,祖上留下来的这副绝世名画,只怕也难保。公子的大恩大德,小生没齿难忘。”

“甭客气,路见不平旁人铲,那伙家奴仗势欺人,本少爷品德高古,当然得管管。”张大少爷大模大样的一挥手就好象忘了刚才根本不想管这闲事的心思一样。张大少爷又好奇问道:“对了,你卖的到底是不是假画如果不是,那帮家丁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

“公子,这副画乃是小生的祖传之物,怎么可能有假”那书生仿佛受了很大污辱,将怀中卷轴双手捧到张大少爷面前,激动说道:“公子如果不信,尽可以亲自验看,如果名画有假,小生就跳进这什刹海湖中,以死赎罪。”

“不用了,我相信你。”张大少爷摆手,心说是真是假我看得出来就好了,那我早就去倒腾古玩去了。那书生又解释道:“至于那帮家丁,他们是故意和小生做对的。本来万源当铺已经答应用一百五十两银子买下这副画,可正巧被那伙人看见了,他们就跳出来说是假画,闹得万源当铺不敢买我的画,他们又要抢我的画,还要抓我去见官,小生无奈,只好往这边人多的地方跑,这才遇到了公子相救。”

“那些家丁和你认识还有仇”张大少爷追问道。那书生点点头,答道:“他们的主人和家父一同入狱,他们的主人买通朝中权贵,不仅把罪责全部推到家父身上,还指使亲属家人在京中迫害我们兄妹,想把我们兄妹迫离北京,无人为父喊冤。”说到这,那书生又补充一句,“听说我们兄妹租住的房东也被他们买通了,逼着我们在三天之内交齐一年租金,否则就把我们赶走,让我们在京城无处容身。”

“可怜,大明版上访难民啊。”张大少爷叹了口气,转念一想,张大少爷又觉得自己竟然难得做一次好人,那就干脆好人做到底得了,多积点阴德,说不定下辈子又可以投胎去做二十一世纪的公务员继续享福。盘算到这,张大少爷便拿出两张二十两银票,递给那书生道:“既然那副画是你的祖传之物,那你就别拿去当了,这点银子你先拿着,过了这个难关再说吧。”

出乎张大少爷的预料,那书生并没有感激涕零或客套推辞,也没有象一些穷酸腐儒那样一蹦三尺高,大叫大嚷自己受到了侮辱,而是表情很平静的向张大少爷拱手行礼,“多谢公子好意,但小生与公子素昧平生,蒙公子仗义相救,小生已经是感激不尽,这些银子,小生就不能再收了。”

gu903();“怎么嫌少”张大少爷大咧咧的又去摸荷包,那书生赶紧摆手道:“公子误会了,不是小生嫌少,而是小生不能收。圣人云,无功不受禄,又云,知足常乐,公子与小生素不相识,收了公子的银子便是无功受禄;公子仗义施援,小生又收公子的银子,那就是得陇望蜀,有违圣人之道。”